广义生产要素包括劳动力、资本、土地、资源环境和知识产权等多种生产要素。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生产要素价格严重低估，形成了中国出口商品的短期国际竞争力，这种经济发展模式是不可持续的。从长远看，人民币升值趋势已经形成，工资上涨也已势在必行。中国必须加快要素价格改革，理顺要素价格体系，完善价格市场化形成机制，充分发挥要素价格在配置资源中的基础性作用。这是对冲人民币升值和工资上涨的客观需要，也是支撑未来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一 要素价格扭曲的危害性和改革的必要性

（一）中国要素价格改革历史回顾

中国要素价格改革大体上分为三个时期：一是改革计划价格体制时期（1979～1991年），调整和放开了部分农产品和工业品价格，逐步理顺价格体系；二是初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价格体制时期（1992～2000年），主要是按照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要求，进一步下放价格管理权限，加强价格法制建设，建立以市场为主的价格形成机制；三是逐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价格体制时期（2001年至今），主要是继续深化价格改革，完善价格调控体系，把政府调控与市场调节有机结合起来，在充分发挥价格信号引导资源配置作用的同时，为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创造有利条件^[1]。

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价格改革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一是基本建立以市场为主形成价格的机制；二是基本形成价格总水平调控体系；三是主要商品之间价格关系基本趋于合理；四是以《价格法》为核心的价格法律体系；五是逐步完善中国特色的价格监管服务体系。与此同时，价格改革也积累了宝贵经验：一是坚持改革方向，正确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二是坚持统筹协调，正确处理各方面利益关系；三是坚持循序渐进，正确处理时机与力度的关系；四是坚持依法行政，正确处理“破旧”与“立新”的关系。

目前，中国初步建立了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价格形成机制与价格调控监管体系，但由于生产要素尚未完全市场化，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国出口产品竞争力形成隐性补贴。随着中国经济进一步融入全球化，生产要素价格必然逐渐与市场和国际接轨，使价格信号在资源配置中充分发挥基础性作用，引导产业结构调整和技术进步，进而增加中国企业出口产品的竞争力。

（二）中国要素价格扭曲的具体表现

1.要素市场扭曲已使中国经济不堪承受

长期以来，中国水、电、气、成品油等生产要素价格受到政府的严格控制，远低于市场均衡水平，这种超低价格与市场均衡价格之差被称为“要素红利”，企业以超低价格获取生产要素，使得企业容易获取“要素红利”；同时，缺乏环境破坏惩罚性措施，污染企业造成的社会成本不计入企业的生产成本，这种社会成本被称为“环境红利”，使得企业无形中获取隐性“环境红利”。“要素红利”和“环境红利”导致产品价格过低，与国际市场价格倒挂，出口有利可图，稀缺自然资源以及大量高能耗产品争相出口。

要素市场扭曲已使中国经济不堪承受。第一，要素价格偏低使得生产要素成为经济增长的牺牲品，伴随经济增长，生产要素利用效率低得惊人。数据显示，中国能源利用效率普遍较低，目前中国能源利用率仅为33%，比发达国家低约10%；中国每创造1美元经济增加值所消耗的能源，分别是美国、德国和日本的4.3倍、7.7倍和11.5倍。第二，中国环境承载能力受到严峻挑战。据统计，中国环境突发事件已经达到高危临界点，2008年全年共发生环境突发事件474起，其中水污染事件198起，大气污染事件141起，海洋污染事件3起，固体废物污染事件45起；2009年陕西凤翔、湖南武冈、昆明东川等12起重金属污染事件，导致了4035人铅超标，182人镉超标，引发了32起群体性社会事件。

2.中国要素价格水平总体偏低

1978年改革开始时，中国GDP是3645亿元，1978～2008年中国GDP年均增长速度为9.98%，到2008年，按1978年价格计算，中国GDP为63320亿元，是1978年的17.4倍。但是，中国要素价格却没有伴随着GDP增长而相应提高，前期的土地、劳动等生产要素和矿产资源价格变动一直处于停滞状态，2003～2009年，中国要素价格开始上升。据统计测算，中国原材料、燃料、动力购进价格指数累进上涨35.6%，年均增长6%，仍然比GDP长期平均增长率低约4个百分点。同时，不同要素价格上升具有极大不平衡性，劳动力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