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4年05月 |
从热点聚焦的角度来看,2013年的长篇小说创作,似乎波澜不惊,状态平平。但进入具体文本的阅读与翻检,则会发现平流缓进的文学潮动中,不时浮现新变的微澜,琳琅满目的众多作品中,也不乏一些撩人眼目的亮点。由是有理由认为,2013年的长篇小说,依然是一个春华秋实的收获之年。
据从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条码中心获得的数字显示,2013年度全国出版的长篇小说总计4790多部。这个数字既包括了少量的港台作家的长篇作品,又包括了大量的网络小说转化的纸质产品。去除了这样一些作品之后,属于严肃文学的原创长篇作品,大约在1500部左右。这样的一个作品总量,可以说大致上是严肃文学的长篇小说的平均年度产量稳中有升的一个状况。
在长篇小说创作年复一年的持续演进中,每一个年头都有各自的特色,别样的风景。就2013年来看,各式各样的题材中,直面当下现实的倾向更为突出,各显其长的写法中,切近日常生活的叙事更为彰显。这种不约而同的艺术追求,使得2013年的长篇小说,既在内蕴营构上更具现实性,又在形式表现上更有故事性。这种现象也可解读为:作家们在长篇小说的创作中,既高度注重紧贴着时代的深层变异,感应生活的脉动,以使作品更具生命力;又密切注意切合大众读者的阅读趣味,力求更多的读者喜闻乐见,以使作品更具辐射力。这一切,都可进而概括为:当下的长篇小说写作,越来越成为呼应着时代节奏的文学变奏。
一 世态变异的寻脉
社会生活的演变,常常是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的。因而,伴随着时世不断变迁的,一定是世态的悄然变异。这种“进行时”的流动性与相关性构成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正是现实题材写作不好把握的难题所在。
然而,正是面对这样的难题,贾平凹等作家在2013年的长篇小说写作中,以他们锐意出新的作品,作出了可贵的努力,也取得了不俗的实绩。他们在写作中,不仅把艺术的镜头对准变动不居的当下现实,而且越过喧嚣热闹的表面景象,透视生活变动中的世态变异,从而在引人的现实性故事之中,生发出了启人的人文性意蕴。
《带灯》的主角,是一个名叫带灯的年轻乡镇女干部。作品通过她义无反顾又勉为其难的“维稳”经历,写出了当下底层社会不断涌动和深刻隐伏着的各种利益纠葛与人际矛盾,及其与此不相适应的管理体制与疏导措施。作品不仅在这些错综事象的细切铺陈中,显示出强烈的现实性意义,而且在带灯这个弱女子以微弱之光照亮弱势群体的作为上,歌吟了蕴于底层干部身上的良善而美好的人性。较之贾平凹以前的《秦腔》《古炉》,《带灯》不仅在直面现实上入木三分,而且在细节描写上也错彩镂金。作品有如一壶上好的西凤酒,既清醇引人,又后劲十足。
廖东明的《太阳城》,瞄准的是现代都市里最为火爆的地产行业,作品由三个地产商主人公借助时运的发迹过程,展示了当代社会的人生传奇:他们原本两手空空,然而由于野心、精明和运气,不仅迅速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且也改变了市民的生活与城市的面貌。他们的经商传奇,既是个人的,也是社会的,尤其是作品在他们既以冒险的方式发家致富,又为求“心安”而反躬自省上,写出了他们由经济上的暴发户,开始向理性的经济人的日渐过渡,尽管这个过程是艰难的,然而这样的动向又是可喜的。
叶明山的《天堂西》以湖北的丁冬溪山间水乡为背景,以某公司的旅游开发为线索,既展现了现代大型企业由山区旅游开发而面临的挑战与兴衰,又揭示了传统形态的山民生活在市场大潮荡击下的变异与溃败。作品的引人之处,既在于以充沛的生活细节描画鲜活的人物性格,字里行间都弥漫着生活的底气,人性的生气;又在于以亲情、爱情的悄然变异,人情、人性的溘然迷失,书写了当下乡土社会在城镇化进程中因不同观念的冲突与不同文明的博弈,所带来的现实困局与精神焦虑。
陆涛的《脸皮》由一个文化人从商界回归学界的种种遭际,生动地描写了一所民办大学的自主招生、创办模特专业等系列事件,描写了置身其中的学子与学人的向往与失望、追求与迷茫,更从民办大学从业者的角度,反思当下教育领域中的急功近利,当代社会生活中的夸多斗靡。作者用亦庄亦谐的叙事文笔,负载欲泣欲诉的沉重主题,读后令人深思不已。如文中说到房价疯涨使得人们根本买不起房时,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