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1998年10月 |
1997年的中国社会学是在自身反思中向前推进的。为什么需要反思,社会学的学术研究在反思中取得了哪些进展,未来的发展趋势如何?围绕这些问题,《社会学研究》编辑部于1997年10月邀集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的部分社会学者进行了座谈。并由该刊编辑部成员完成了这篇分析报告。本文是在分析报告的基础上修改补充而成的。[1]
一、总的特点:加强学术反思、总结和提升
社会学作为一门经世致用的学问,一向关注社会变迁和发展。1997年,我国的经济社会体制改革进一步深入,社会结构发生了显著变化,这就不能不激发广大社会学者的研究热情,促进学术事业的发展。学者们也确实投入了更大的精力,特别是致力于学术水平的提高。从1997年的学术动态看,出现了满有趣味的端倪:
一是对于伴随着重大社会变革而出现的热门话题,学者们的态度更趋理性,更显冷静,多了些许审视,少了几分“炒”兴。几年前,对于“民工潮”,仅北京一下子会有八、九个课题组同时在研究,各种会议、各种媒体一轰而上。现在,国企改革,下岗、就业,话题不谓不“热”,但社会学者的主要志趣,却是在对这一类问题的回答中,如何增强理论的深刻性和对策的可操作性,而不是追求一时的轰动效应。许多人在思忖:对于这些经济学、法学、政治学也在研究的问题,社会学如何作出富有自己特色的回答,以突显出本学科的独特价值。
二是一向以社会调查见长的社会学,却取得了“社会学不等于社会调查”的自觉认识,不少人都致力于在经验研究的基础上增强理论的穿透力。对理论的兴趣也有回升的兆头,表现之一就是北京大学的青年学者自办了《社会理论论坛》,而且势头甚为强劲。
以上两点清楚地表明,中国社会学的学术意识开始趋于强化,而这一趋势的出现,又与一再出现的学术反思和总结相互关联。
就个人而言,学术反思非自1997年始。费孝通先生自80年代以来就不断在反思和总结,并于1996年出版(1997年面世)了《学术自述与反思》一书。就群体而言,与社会学恢复和重建18年来的风风雨雨相伴随的中老年学者也深感有进行学术回顾的必要;年轻一代学人更以批评的目光和开拓未来的情怀分析社会学的现状。此一情景,在《中国社会科学》杂志适时召开的以“中国社会学的学科建设”为主题的学术讨论会上得到了集中反映,与会学者对社会学的发展契机、学术意识和学术积累等学科建设问题的见解(《中国社会科学》1997年第5期),可以作为1997年社会学学术研究何以出现新动向的解释。在此前后,中国社会科学院建院20周年举行的社会学专题报告会,以“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社会学”为题(《中国社会科学》1997年第6期)、在昆明召开的社会学年会和南开大学、人民大学等社会学系的系庆活动及其举办的讲座,亦对反思和总结之风有所推动。这本身也成为1997年学术动态的一个特点。
1997年的社会学研究动态似可概括为进行学术反思、总结和致力于提升学术水准的一年。在这一年里,学术难点有所突破,热点并不燥热,学术研究是踏踏实实地走过来的。
二、学术前沿问题研究
对于“前沿”问题并没有明确的分界标准。社会学许许多多的分支学科和研究领域,以及理论、历史和方法研究的方方面面,都有“前沿”问题。并非每一个“前沿”问题研究在每一年度内都有“突破”或大的进展,即使有,也缺乏判断何为“突破”或“进展”的明确标准。因此,本报告不可能以“全面准确”地记述年度内的学术研究活动及其成果为目的。它的目的只能是:通过对了解到的一些有限情况的分析,描述出学术动态的大致走势。正如通过几个散布的点,拟合成一条线一样。这里,只选择以下几个“点”。
(一)现代化和发展社会学
有关现代化的研究,多年来一直是社会学的重要课题,社会学在这一领域的成果已为许多其它相关学科所接受。但由于“现代化”一词自身的含义缺乏清晰性和确定性,人们往往是在不同的意义上使用它。“现代化”有时等于“工业化”;有时表示“社会转型”;有时又指称“社会进步”或“理性的扩大”。因此,实际它并没有构造出一种普遍有效的理论背景,难免产生许多混乱和误解。要消除混乱和误解,就必须统一人们的认识,就必须不断地发问:什么是现代化?经过多年的讨论和探索,虽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