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7年08月 |
提出构建和谐社会的任务,把“提高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能力”作为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重要内容,表明了党的新一代领导集体,在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进入关键阶段后敢于正视风险、探寻促进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平稳进步的正确途径的勇气和决心,标志着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理念的创新。这个概念的提出,首先意味着从过去那种企图消灭一切社会差别的、对未来社会的不切实际的憧憬转向了对现实社会的科学分析,也为我们对未来社会的研究开辟了勾画和想象的广阔空间。
一
和谐社会的概念是以承认社会差别为前提的,所谓“和谐”,指的就是相互差别的事物搭配适当、排列匀称、相互调和,因而产生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因此,和谐社会并不是没有社会差别、没有利益冲突、没有矛盾的社会,“和谐”正是各种不同的社会利益群体之间的和谐,如果没有社会差别,没有不同利益群体的存在,也就无所谓和谐。
那么,处在矛盾状态的不同利益群体之间的和谐是可能的吗?实现社会的和谐是人类自古以来的追求,中国古代所谓“和实生物,同则不继”(《国语·周语》),“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论语·子路》);中国的孔子讲过“和为贵”;墨子提出过“兼相爱”、“爱无差等”;《礼记·礼运》中描绘了“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样一种理想社会。古希腊的柏拉图则说过,城邦的正义是不同的人“各做各事”,使“秩序井然”,“变成一个有节制的、和谐的整体”[1]。亚里士多德在探讨理想的政体时认为,“任何政体都应当求得大多数公民的拥护,才能稳定”,“一切措施都不可趋于极端”,“勿让某一部分过度兴旺”,“城邦必须以促进善德为目的,要实现优良的生活”,他主张“私产公用”,“人们真正地相亲相爱,博施善行”。[2]应该说,这些思想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同时也都是以承认甚至维护社会差别为前提,柏拉图所谓“各做各事”,前提就是大地生人,并给不同的人注入了黄金、白银和铜铁这三种不同的素质。与此同时,这些思想在社会政策上又都反对“极端”、主张“中庸”,这样,才能实现不同社会地位的人们各尽其能,各得其所,达成社会的和谐。
从历史上看,即使在存在阶级压迫和阶级剥削的社会里,当统治阶级的国家实行比较缓和的阶级政策和社会政策时,也有可能出现一段时间的“太平盛世”,即生产力得到恢复和发展,社会经济比较繁荣,人民生活比较富足,社会比较安定,政治也比较稳定。我们可以把这种在历史上的某个时期出现的这种“太平盛世”称作“社会和谐”的社会状态。之所以说社会和谐只是一种社会状态,是因为尽管这种社会和谐状态是值得人们向往和追求的,却不是由于那个社会的性质必然产生的,因此,是缺乏制度保障的,通常只能依赖于某个开明的专制统治者的出现,因此也是暂时的、间歇的,非持续的、不可预测的。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的“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康雍乾盛世”,大概可以说是“社会和谐”的状态了,但他们在整个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所占的时间的确是太短暂了,并且随着这些开明君主的去世很快就人亡政息了。
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一方面,我国实现了社会经济持续高速发展,社会生产力水平明显提高,综合国力显著增强,市场兴旺,物资丰富,文化繁荣,人民群众得到了较多的实惠,大多数群众的生活水平有了较大提高,实现了由温饱到小康的跨越,人们对一个太平盛世的到来充满了希望。另一方面,我们在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的背后,也看到了大量严重的甚至是具有爆炸性危险的社会问题:不同的群体所得到的实惠存在较大的差距,有的群体成为改革的主要获益者,有的群体却成了改革代价的主要承担者,甚至有人沦落到悲惨的境地;再一方面,有些获益者所获得的利益是暴发式的,尤其是其中不少人采取了形形色色非法的、违反公平正义原则的、侵蚀公共权力的手段,因而引起了广大群众的抱怨和不满。因此,由于经济结构的变动和随之而来的社会利益关系的重构,产生了种种不平衡现象,形成了诸多社会不稳定、不和谐因素。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正是在这种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