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奈在《“软权力”再思索》一文中，提出作为硬实力的经济力，也具有软实力功能，即“一国成功的经济必定是其吸引力的一个重要基础”，从而达到“用财富可以使他国软化”的目的。^[1]

在全世界范围内，华侨华人在经济领域特别成功是一个普遍现象。诚然，华侨华人并未组构独立的族群经济形态，也不存在完整的族群内生产、交换和分配过程，但作为个体或群体，他们在当地国经济领域的成功则是有目共睹的，其经济成功的主观经验，构成华侨华人经济软实力的要素，也对他族乃至其他国家产生相当的吸引力和影响力。

相比东南亚华商的经济软实力，东南亚华商的政治软实力似乎甚少有学者予以关注。诚然，除新加坡是华人主导政权以外，东南亚其他国家的华商普遍在政治上低调行事。我们认为，华商经济实力所产生的影响力，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其政治和社会地位的提升，有助于对当地社会产生某种影响力。在近30年来中国与东南亚友好关系的发展中，东南亚华商作出了可圈可点的贡献。

一 东南亚华商的经济实力及其吸引力

海外华侨华人的经济资源，一直是华侨华人研究的热点问题。尤其是对华商资产总额的估算，一直是研究华侨华人经济活动及其与中国关系的重要课题。1983年，日本《选择》月刊10月号曾刊文指出：“分布世界五大洲95个国家的2100万华侨，其可动员资金力量估计至少可达日本国预算的规模，即二三千亿美元。”^[2]据《亚洲周刊》的数据统计，1990年代东南亚华人资本额已经高达3000亿美元。^[3]据不完全统计，至1993年年底，大陆以外的华人外汇储备总额约为2231亿美元，分别为台湾906亿美元，香港327亿美元，新加坡437亿美元，泰国华人234亿美元，马来西亚华人154亿美元，印尼华人110亿美元，菲律宾华人43亿美元，其他国家华人20亿美元。据英国《经济学人》1992年7月的一篇文章估计，除港、台之外的华人资本，总量已在1500亿～2000亿美元。^[4]据2000年《亚洲周刊》发布的资料，全球最大的500家华人企业中，除港台两地的华商企业外，绝大多数依然是新、马、泰、菲、印尼五国华人企业。《亚洲周刊》刊登的2002年度国际华商500强，总市值为4763多亿美元，比2001年增长了4.3%。

笔者认为，《亚洲周刊》以及福布斯财富榜所列的华商上市公司，仅是海外华商企业的一部分，既不包括没有上市的大型华商企业，更没有涉及数以十万计的中小型华商企业。因此，笔者在主持2009～2010年国务院侨办重点课题《华侨华人经济资源研究——以华商资产估算为重点》时，通过对大华商最为集中的前东盟五国华商中小企业的研究（以新加坡和泰国为例），提出即使是在大华商集中的地区，华商中小企业资产也应当占华商资产总额的30%～50%。在其他地区，中小企业可能是华商的主体。

华人资本指华人所有或者华人控制的资本，其所有的资本往往表现为其拥有的财富或企业股份及资产，其控制的资本指所控企业的资产。企业是资本的载体，华人资本离不开华人企业，华人企业指由华商创办或控制的企业。^[5]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国际形势与东南亚各国社会政治经济环境的变化，东南亚华人逐渐融合于当地社会，成为当地国家民族的组成部分——华族。东南亚华侨社会逐渐转变为华人社会，华人经济也成为当地民族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华族充分发挥自身善于经商等特点，克服种种困难，不断改进经济活动方式，抓住各种契机，扩大经济活动范围，为自己赢得了应有的经济地位，并为居住国的经济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伴随着东南亚华族经济的崛起，华商网络日益形成，华人资本逐渐成为本地区乃至世界范围内一支不可忽视的经济力量。

本课题组的初步研究结论为东南亚十国的华商的资产约15057亿美元。其中，华商大企业的资产9506亿美元，中小企业3994亿美元，外来华资1557亿美元。由于各国中小企业的数据不全，对中小企业资产可能低估或大大低估。如以国别分，则华商资产在新加坡为5986亿美元（占39.77%）、在泰国为3853亿美元（占25.6%）、在马来西亚为1812亿美元（占12.04%）、在印度尼西亚为1866亿美元（占12.4%）、在菲律宾为797亿美元（占5.3%）。东南亚五国华商资产占东南亚华商资产的95%。由于对东盟后五国的数据掌握不够，只能依靠现有资料估算，对后五国估计应当远低于实际数额。但东盟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