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场复合型巨大灾难，“3·11”大地震对日本造成巨大冲击。供应链断裂几乎导致全部生产终止，受灾严重的东北及关东北部地区均属于半导体及汽车零部件生产基地，因此制造企业受影响率高达80%以上。^[1]然而，在这种严峻形势下，日本却迅速实现了产业重建，震后仅一个月就有六成受灾企业恢复到震前水平，其余也陆续在2011年7月恢复正常。^[2]日本产业的迅速重建以及日本大地震甚至使全球产业链受到严重影响的事实表明：日本产业不仅在全球分工体系中占据着重要位置，而且仍然具有强大的竞争力。

一 大地震对日本产业的强烈冲击

（一） 半导体产业“直接受灾”严重

日本半导体产业共有67家企业受损，包括半导体关联产品的34家企业和半导体装置与材料生产的33家企业。^[3]排名前十的半导体企业全部受到影响，其中瑞萨电子受损最为严重，其旗下八个生产基地不同程度受损，最严重的是以生产微电子控制器为主、位于茨城县的那珂工厂；东芝公司也有三个生产基地受损，涉及电子和手机等产品；索尼公司有七个基地受损，最严重的是位于宫城县的索尼化学多贺城事业所。

在半导体材料与装置生产企业中，信越化学公司有两大基地受损，特别是其位于福岛县的白河工厂，那里是全球生产300mm硅晶圆的最大工厂。此外，生产异方性导电膜（ACF）的日立化成工业公司、生产半导体曝光装置的尼康与佳能公司、生产高精细液晶玻璃的旭硝子公司、半导体封装材料占有绝对优势的三菱瓦斯化学公司、生产半导体制造装置的东京电子公司等均在地震中受到不同程度损毁，而其产品都在全球占有垄断性优势。

（二） 汽车产业饱受“零库存”之苦

由于普遍采纳以“零库存”为特征的丰田生产方式，日本汽车产业在此次地震中饱受供应链断裂之苦。震后第三天，由于来自东北以及关东北部地区的IC电子等相关零部件供应中断，丰田汽车、本田技研、日产汽车、铃木、马自达、三菱汽车工业、富士重工业、大发工业等日本八大汽车厂商相继宣布停产。

由于汽车产业零部件数量众多，因此供应链恢复也相对漫长，丰田公司直到6月份产能才仅仅恢复七成规模。海外生产比率也是影响日本汽车产业重建速度的重要原因之一，海外生产比率越高，其恢复速度越快。例如，尽管日产公司在国内的磐石工厂和栃木工厂在地震中受损严重，但其海外生产比率高达71.6%，因此震后仅用一个月时间就基本恢复了正常产能。

（三） 其他产业的影响主要局限在灾区

家电产业受损最严重的是日立制作所和松下集团，前者在茨城和福岛两县设有六大生产基地，涉及电力、信息控制、空调及白色家电等事业，后者则有四大生产基地受损，涉及液晶与等离子电视、数码调谐器、数码相机、BD/DVD关联产品、数码摄像机、迷你音响、笔记本电脑、专业摄像机等事业。

机械产业主要是小松、久保田、日立建机和森精机等四家企业受损严重，小松设在茨城、福岛和栃木县的三家工厂受灾停产，久保田设在茨城、栃木、千叶县的五家工厂因灾停产，日立建机公司设在茨城县的五大基地全部停产，森精机则主要是千叶县生产基地受损严重。

此外，受灾的东北地区是日本农林水产业的重要生产基地，如其水产品占全日本1/4左右，大米产量约占全日本1/5。据日本农林水产省调查显示，大地震造成的农林水产业损失高达14298亿日元。^[4]

（四） 通过供应链影响波及全球

地震影响并没有止步于日本国内产业，它还对全球产业，特别是制造业形成较大冲击，主要是半导体相关的电子产业、汽车、家电以及机械产业。日本地震之所以影响全球产业链，主要因为来自日本的电子及汽车零部件已成为全球制造体系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据经济产业省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日本的汽车零部件出口额达3万亿日元规模。其中，对中国出口高达6900亿日元（占比22.4%），对美国为6700亿日元（21.6%）；^[5]日本半导体相关电子零部件出口额更高，已近4万亿日元，其中，仅出口中国就已超过1万亿日元（25.1%）。^[6]而且，无论是工业发展水平较高的美国以及德国等欧盟国家，还是近年崛起的以中国为首的新兴工业国家，都对来自日本的汽车、半导体部件具有一定依赖性，供应链传导成为日本地震影响全球的重要原因。

二 困境下日本产业迅速重建

（一） 前所未有的产业困境

长期以来，日本产业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