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汉堡城市转型的路径与特点

（一）衰退期——经济衰落导致空间恶质化（20世纪70年代末至90年代初）

1.工业与港口经济的衰落

汉堡是德国重要的进出口口岸，其主要的经济命脉是传统工业，以及港湾进出口与相关服务业。20世纪70年代以来，受到全球化及全球经济结构调整的影响，汉堡市经济增长率从1.5%下降到-0.5%，城市人口从1970年的170万下降到1986年的155万。其传统的海湾进出口产业，虽然税收及进出口贸易量依然持续增加，但因为技术与管理竞争模式的改变，在传统运输及相关服务业上反而流失了高达32%的工作机会。1991～2001年，港口依赖性就业人数由14.3万降至11.2万，下降了约20%，其中，临港产业的岗位流失率达到40%。1991～2001年，港口依赖性就业占汉堡市工作岗位的份额由18%下降到了12%。^[1]

2. 城市空间环境恶质化

在经济衰退的同时，汉堡城市空间环境品质也急剧下降，传统工业区与荒废港口土地闲置，加之失业人口和外籍工作人口形成的社会问题，在城区与城区之间呈现了贫富不均的现象。城市发展衰退的同时也带动人口在城市中心与郊区之间不对等地移动，结果是自然环境破坏程度加剧。在城市土地的治理上，当传统工业流失出去后，原本的土地使用管制反而成为城市再发展的限制。城市空间环境恶质化发展的表现，无疑让整体城市发展的境遇雪上加霜。

（二）振兴期（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再次“因港而兴”

20世纪90年代开始，汉堡经历了漫长的转型之路，其基本思路是通过港口振兴促进经济复苏，进而实现产业与空间的结构优化。

1. 重新奠定经济地位

汉堡实现城市转型后，经济增长速度明显加快，GDP由1998年的618.7亿欧元增加到2008年的803.3亿欧元，年均增长速度达到2.5%，明显快于德国经济增长速度。在德国十大城市中，汉堡多项指标位居前列（见表1）。其中2007年人均劳动生产率达到78967欧元，比这10个城市的平均值（72122欧元）高6845欧元，每100家企业中拥有200名及以上员工的企业数量达到3.22家，比这10个城市平均值（1.8家）高1.42家。^[2]

2. 产业结构优化

转型后，汉堡三次产业结构由1997年的0.2∶19.1∶80.6调整到2008年的0.2∶16.4∶83.4。从就业结构看，1999～2007年，总体就业率提升了8.6%，在建筑业、能源产业、制造业就业率分别下降33.3%、21%、19.7%的背景下，金融中介及商务服务业，公共管理及社会保障，批发和零售贸易、修复汽车、酒店餐饮，交通和通信等行业快速发展，成为带动就业率提升的中坚力量，其中金融中介及商务服务业的就业率提升了55.2%（见图1）。^[3]

表1 汉堡在德国十大城市中的位置

图1 汉堡就业率变化（1999～2007）

3.港口复兴

汉堡因港而兴，又因港而衰（这里指的是1960年以前的发展历程）。从20世纪60年代起，城市发展用地紧缺与老港区的土地荒置形成鲜明反差。1997年，全欧洲最大规模的旧区改造工程启动，汉堡充分意识到港口对于经济发展的意义，在没有任何质疑的前提下，重新启动港口发展计划，曾经加速汉堡经济衰退的老港区变成活力四射的“海港新城”（Läpple，D.1998）。汉堡在方圆155公顷的城市中心滨水地区建成一个集文化娱乐、零售餐饮服务、城市生活、公园广场、散步休憩为一体的综合性场所，以此作为带动城市转型的空间核心，不断增加城市就业机会，改善城市居住环境，提升城市综合竞争力。

航运业至今仍然是港口城市汉堡的重要支柱产业，汉堡通过举办航运相关博览会、提供柔性化的航运服务、培养相关航运服务人才等方式，实现了从码头服务、集装箱堆场、仓储服务等相对低端的产业到航运融资、海事保险、航运专业服务等现代服务业的迈进。

二 规划框架指导下的城市复兴之路——汉堡城市

转型的成功经验

（一）定下城市转型的主基调，制定服务于城市转型的总体发展规划

汉堡在转型过程中十分重视通过规划来切实保障城市产业、空间、社会等方面转型的实施，这些规划精心制定并贯穿于城市转型的始末。1996年，由议会决议、城市发展局共同推动，制定了《汉堡城市发展构想》的战略规划，这一规划成为继《鲁尔区域整治规划》后德国区域整治规划史上又一个地区性的总体规划，并成功实现了德国区域规划的法律效用。该规划定下了汉堡未来城市发展的主基调——打造依托于港口的工商服务环境与氛围的国际都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