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3年05月 |
一 日本核电发展的历史与现状
(一)“核能立国”的能源战略
日本缺乏资源,90%的化石能源依靠进口,其能源结构为天然气(30%)、煤炭(25%)、石油(7%)、核能30%[1],因此发展核能是解决能源不足的重要途径。[2]
日本从1970年大阪世博会首次展示民用核电以来,核电的科研和发展深受重视,政府、企业和学者组成“官产学”一体,共同推进核能发展。2005年10月,日本内阁通过了《原子能政策大纲》,2006年6月,日本制定了《新国家能源战略》,同年8月,日本能源调查会原子能分会制订了“核能立国计划”,次年3月,内阁府通过《能源基本计划》,至此形成了核能立国的能源战略和政策体系。截至2011年,日本共建成投产54座核电机组(参见表1)。
为了实现25%温室气体削减的目标,日本政府在2010年制定了新能源政策,计划到2020年新建9座核电机组,将核电比率从30%提高到40%,核电站设备率达80%;到2030年再新建5座核电机组,将核电比例进一步提高到50%,核电站设备利用率达90%[3](参见表2)。
表1 日本核电站分布及其运营情况一览(截至2012年5月6日)
续表
表2 日本核电发展计划
(二)“核电神话”
根据日本经产省大臣咨询机构“综合资源与能源研究会”以及原子能协会的资料:核电比容易发生事故的煤炭、天然气等相对安全,比太阳能、风力、水力发电稳定,日本的核电站运行41年,基本正常;核电每度电的生产成本为5.3日元,仅为太阳能发电(49日元)的1/9;核电生产过程中的碳排放为零,对温室气体削减有重要意义。[4]这些分析成为核电“稳定、安全、经济、低碳”的“神话”的理论依据。
与此同时,为了大力推动核电发展,日本还逐渐形成了以经济产业省(原经产省)能源厅、原子能委员会、原子能安全保安院为行政指导,以东京电力、关西电力为主的核电产业群,及以东京大学为主的核能研究机构。其职能是制定能源和核电政策,为企业和研究机构提供巨额的核能研究经费,而电力公司接受政府核电补贴,与研究机构共同研发核能技术。这种“官、产、学联合”的体制,促进了日本核能的大发展,但同时也形成了官、产、学一体的核能产业链,将各方利益捆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原子力村”[5]。
(三)核电站停运造成电力严重短缺
核电停运造成电力短缺、经济血液供给不足。福岛核事故引发核电危机,日本政府叫停有问题的核电设施,并强令进行核电站安全检查。按照规定,如果通过安全检测没有出现事故的核电站可以重新启动运营,为此各核电站均采取了加高防波堤、增设附加电源、及时通报信息等措施,并基本通过了新的安全检测。但是,近来围绕通过安全检查的核电站是否重新启动问题,日本全国上下受到一场大折腾。一方面,核电停运造成电力短缺,据经产省测算,2012年夏天,日本的电力缺口高达20%~23%。[6]日本企业2011年核算报告表明,因核电停运、火电成本增加已导致9家电力公司严重亏损。又有新的推算表明,如果核电站全部停运,将影响经济成长,造成GDP总额减少3.6%(约合20兆日元)的损失,并使20万人失业[7]。出于产业界的压力和经济增长的需要,政府决定重新启动已通过安全检查的关西电力所属的大饭核电站。另一方面,最近的研究表明,由于东北大地震造成海底板块不安定,近期日本有发生5~7级地震的可能性,海啸有可能高达数十米,远远高于新的核电站安全标准要求(新规定要求防波堤高度为6~14米)。对此,地方政府和市民的反核情绪高涨,福岛县、佐贺县、京都府、鹿儿岛县、大阪市等地方政府公开与中央政府叫板,反对重启核电。[8]与此同时,市民的反核电运动也不断高涨。一些新的情况以及丑闻的曝光,迫使政府下令再次对已经通过耐性检测的核电站进行重估,并制定新的安全标准。如果全部核电站通过新的安全测试、达到新的安全标准,需要5年以上时间。
这一状况反映了日本在核能问题上处于两难境地:迫于电力需要和经济界压力继续发展核电会引起地方和市民反对,而听从地方和市民的呼声停止核电会引起电力不足和经济衰退,两者都会波及政权的稳定性。
二 核事故后日本能源政策的调整
大地震以及核电站泄漏事故使日本的核能发电能力迅速下降,对日本的能源政策提出新的挑战,迫使其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