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5年05月 |
检验检疫同时具有维护安全和促进服务贸易便利化两个目标,但在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时面临着两难困境。一方面,检验检疫被认为是有效防止非传统安全威胁入侵的重要手段,同时承担着促进国家贸易的重要功能,但是这两个目标存在着矛盾,如果强化安全,就会在一定程度上阻滞或打击贸易,容易引发贸易争端,甚至贸易战;如果强化贸易,则提升了国门安全风险。另一方面,检验检疫也具有输入和输出的矛盾,检验检疫如果仅仅重视输入性风险,忽略了输出性非传统安全威胁,会导致国外社会对中国产品的抵制和中国形象的损害,严重的导致外交纠纷,打击中国的对外贸易。本文分析了检验检疫在维护安全和促进发展上的两难,指出加强中国与国际社会的检验检疫合作是实现贸易增长和国家安全之间平衡的一条重要路径。
一 检验检疫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
当今全球化深入发展,各国彼此深度相互依赖,尤其在经济上的融合更加明显,创立自由贸易区是区域经济发展的新潮流。但是经济贸易的密切发展带来了非传统安全威胁的增加,很多有意或无意的非传统安全威胁随着贸易进入中国。因此,检验检疫被视为一个在国门前解决非传统安全威胁的重要手段。从安全的角度来看,检验检疫常常跟国家安全、社会安全、产业安全、经济安全等联系在一起。
检验检疫面临着防堵国家生存性安全威胁的任务。基因、细菌武器正在成为人类未来的超级武器,当这些武器跟恐怖主义相结合之后,将会产生毁灭性的后果,如何加强针对发动恐怖袭击的基因、细菌等的检测成为当务之急。比如,转基因食品正在成为一个全球性的安全问题,涉及一个国家的环境安全、粮食安全、物种安全。美国是转基因食品的第一大生产国,但由于转基因在安全上还没有得到可靠的科学证据支撑,因此受到很多国家抵制。欧洲对美国转基因食品的抵制最为强烈,甚至造成贸易战争。比如,2002年8月,美国提供的转基因食品,受到部分非洲国家的抵制。2014年5月,法国明确要求禁止孟山都公司在法国开展种子业务。作为转基因食品大国的中国,也对美国转基因食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因此中美在该领域的外交纷争也不断发生。国防大学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等联合推出的《较量无声》纪录片质疑美国正在将转基因技术作为一种战略,企图以生物入侵的方式给中国带来威胁。为此,中国已经拒绝了来自美国的90万吨转基因玉米。
检验检疫可以最大限度地防止有害生物入侵。一些入境农林产品中携带有害生物或寄生虫,某些外来游客或者邮递快件也可以携带有害病菌。如果不严格把控检验检疫关,一旦输入国境,它们极有可能造成生态安全问题。中国是全球遭受外来物种入侵危险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已经发现外来入侵物种400多种,每年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1200亿元[1],比如“加拿大一枝黄花”、“水葫芦”等,它们的入侵给中国的生物多样性带来了巨大的风险,对中国的生态安全提出了警告。此外,检验检疫还可以防止传染病的输入。近年来,传染病在全球大规模流行蔓延,不仅给疫区的居民带来了重大的人身安全威胁,也威胁着全球经济,有的甚至威胁着国家的整体生存,比如2014年暴发的埃博拉出血热疫情就引起了全球性的恐慌,也让西非几个国家陷入生存性威胁当中。近年来,中国面临的疫情形势非常严峻,一方面,人口流动性和幅度比以前更大;另一方面,新出现的疫情越来越多。恶性疟疾在2011年报告了1398例,其中境外输入达1366例,约占89%[2]。如果不加强检验检疫,这些导致非传统安全威胁的有害病菌将可能被外来游客带入国内,引起大规模的疫情暴发,从而给国家造成一定的安全风险和经济财产上的重大损失。
检验检疫也可有效防止劣质产品的进口,防止劣质产品引起的各种社会风险,其中以不合格的食品安全风险最高。以2012年为例,全国检验检疫机构共检出不合格进口食品2499批次,微生物、品质和标签等为主要不合格原因,涉及22类产品[3]。固废进口是另一个检验检疫的重点领域。固废进口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它有利于资源循环,弥补中国在某些领域的资源不足;另一方面,由于固废多种多样,风险不一,有些固废造成的环境和社会危害也是难以估量的。多年来,检验检疫部门在入境口岸频繁检出大量不符合环保和安全标准的固废,比如爆炸物、放射性物质、医疗废弃物、生活垃圾等。据统计,从2011年到2013年仅仅两年,宁波口岸截获环保不合格废物原料达215批。
检验检疫除了应对从国外输入的非传统安全威胁,也需要应对从国内输出到其他国家的非传统安全问题。虽然这些非传统安全问题没有发生在国内,不会对中国公民造成伤害,但是如果检验检疫忽略了这些安全威胁,将会对中国的产业安全和国家形象造成冲击和危害,有的甚至导致严重的外交危机。
中日“毒饺子”事件是一个非典型的人为投毒引起的输出性社会安全问题。2008年1月,日本3户家庭食用了中国产的速冻水饺后,出现了呕吐、腹泻等中毒症状。“毒饺子”事件引发安全事故之后,在日本社会造成了对中国食品的恐慌,严重降低了日本民众对中国出口日本食品的信任度。为了查明事件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