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曾经是最主要的能源，而在近几十年中，其地位逐渐被石油、天然气所取代。但在中国，煤炭仍是最主要能源，2014年在一次能源消费总量中占比64.2%^[1]，估计未来十几年内，中国以煤炭为主的能源结构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从目前来看，相较于其他发达国家，日本煤炭在一次能源中所占比例要高出很多，而且日本在对煤炭资源的利用上有着很大优势，如在煤炭安全生产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在清洁煤技术上处于世界领先水平。这些对中国煤炭产业的发展都有着极强的借鉴意义。

一 日本煤炭资源的利用与重要地位

（一）战后日本煤炭产业由盛转衰

二战后日本煤炭产业经历了由盛而衰的历程，在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在战后经济恢复期（1945～1954年），日本经历了能源供应危机，为了摆脱危机，日本实行了以煤炭为主的能源增产政策，煤炭产业一度成为其支柱产业。当时，日本为了增加煤炭的稳定供应，确立了官民一体的煤炭增产体制，对煤炭产业进行扶持：1945年设立了煤炭厅，1946年实施“倾斜生产方式”^[2]，1947年制定了《煤炭特别增产纲要》。从1950年开始，日本逐渐扩大煤炭进口。随着1953～1954年日本暂时性经济萧条的发生，大量煤矿关闭，日本煤炭工业出现经营危机。^[3]

在经济高速增长期（1955～1972年），日本经济年平均实际增长率高达9.3%。伴随经济的高速增长，日本的能源需求进入激增期。当时全世界正在发生能源革命，煤炭主导世界能源的地位逐渐被石油取代。日本政府也顺应市场要求，在1960年《国民收入倍增计划》中提出了“油主煤从”的基本方向。结果是，1955年，煤炭在日本一次能源总供给中的占比达47.2%，是日本最主要能源，到1965年则降至27.1%，而石油占比在当时已达到57.6%。在煤炭产业的自身发展中，由于当时通产省推行的煤炭合理化政策，引发了煤矿行业的“反对合理化斗争”，且一些企业盲目追求产量，使得日本煤矿事故频发，而煤炭等化石燃料的不合理利用又导致环境污染日益加重，这些问题加速了煤炭产业的萧条。1963～1971年，日本共连续制定了四次煤炭政策，但都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也没能阻止煤炭产业的衰退。

1973年至20世纪80年代中期，日本经济进入稳定增长时期。20世纪70年代两次石油危机的发生，使得日本真正认识到了石油的稀缺性，迫使日本提高了危机应对能力，也发展了节能技术。同时，日本还实施了替代石油政策，其核心是新能源技术。1974年6月的“阳光计划”，将煤炭与太阳能、地热、氢能作为重点研究领域，1978年4月的“月光计划”则主要强化了对节能技术的研究与开发。这一时间段为日本大力治理公害时期，80年代初，环境问题得到基本解决。在这一阶段，日本逐步提升了煤炭的清洁化处理技术。

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日本经济从泡沫、萧条逐步发展为缓慢增长，日本的煤炭产业也在一步一步地萎缩。由于进口煤炭具有质量优势且较为廉价，加上日本国内的煤炭资源逐渐枯竭，煤矿数量减少，目前只有钏路煤矿被保留下来，用以支持日本煤炭开采技术的研发与相关设备的试验。日本充分施行了“走出去”战略，大力发展与煤炭资源国的技术合作，保障自己煤炭资源的稳定供给。自2002年以来，煤炭在日本国内的生产量一直保持在120万吨上下（根据JCOAL调查，2013年为125万吨），现自给率已不足1%。

（二）煤炭资源主要依赖进口

从国内层面来看，国内煤炭供给不足是其最大的特点。日本化石燃料资源极度匮乏，自给率极低，一次能源严重依靠进口。战后日本经济高速发展，煤炭产业却日渐衰退，这使得煤炭的国内供给率不断下降，从自产迅速转向进口（参见表20-1）。

表20-1 日本煤炭进口量与国内产量的对比变化

日本的国内煤炭生产量在1961年达到了5541万吨的顶峰，之后受“煤炭—石油”能源转换趋势的影响，又由于进口煤炭的价格优势，到2010年国内仅生产了114.5万吨（为21世纪后日本国内煤炭年生产量的最低值）。而进口煤炭量则于1970年超过国内生产量，1988年更是超过1亿吨，此后继续逐步增加，到2010年达到1.87亿吨。东日本大地震后，由于核电站停机，煤炭需求量激增，2013年日本煤炭进口量进一步增加到1.92亿吨。^[4]其主要进口国为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俄罗斯和加拿大等国（参见图20-1）。

图20-1 2013年对日煤炭出口国与出口比例

图20-1 2013年对日煤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