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3年07月 |
第一节 风险认知与安全感研究综述
风险问题是许多学科研究的对象,既包括社会科学,也包括自然科学,这种学科研究的广泛性也就形成了风险概念的多样性,不同学科、不同的研究者从各自的角度出发对风险进行界定,因此,风险概念存在很大的争议,没有公认的风险定义。在社会科学中,风险概念还与“危险”“灾害”“安全/不安全”“不确定性”等纠结在一起。
风险研究大致可划分为风险分析、风险评估、风险决策等研究。心理学的风险研究分为两个层面:一是风险的客观层面的研究,二是风险的主观层面的研究,风险认知就属于主观层面的研究。(谢晓非,1994)
一 风险认知的社会学、心理学研究
风险认知研究一般分为社会科学的风险研究、心理测量范式研究和社会学与文化研究三种研究路径。
(一)风险认知的社会学研究
伯内德·罗尔曼、奥尔特温·雷恩(2007)认为,风险认知指的是人们对正在或可能影响他们(或者他们的设施、他们的环境)的危险的判断和评估。他们认为风险认知必须考虑经验和信仰。由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学科特性,对于风险的认知必然存在很大差异,甚至冲突,各种学科基于自己学科特点的研究必然有其局限性。他们认为风险认知包含了复杂的议题,如图4-1所示。
图4-1 风险感知的不同议题
伯内德·罗尔曼、奥尔特温·雷恩(2007)认为,人们常说的“感知到的风险”实际上是指对更为具体的风险的大小和水平的判断和评估与对风险的接受程度,如图4-2所示。
图4-2 感知到的、“实在的”、模型化的风险
伯内德·罗尔曼、奥尔特温·雷恩(2007)认为,风险认知的研究分为三个维度:危险(风险源)、对风险的判断和受访者特征。
对于第一个维度——风险源,他们提出了风险的主题、受影响的类型和风险的效果三个方面的风险源描述策略。见图4-3“风险源的分类”。
图4-3 风险源的分类
第二个维度是对风险的判断,他们提出了判断风险的一些重要方面,如风险水平、危险的定性特征、风险与收益、个人与危险的关系和风险的可接受性,如图4-4所示。
无论是社会学的研究还是心理学的研究都很关注文化方面,不同的是,社会学的文化学派认为不存在一个风险社会,只承认风险文化的存在。而倾向于实证主义的研究则把文化看作一个影响方面。尤根·罗沙(2007)等人认为风险认知研究存在两种相互竞争的假设:①作为同一物种的人类拥有同样方式筛选感知的共同的认知架构,因此,风险感知的基本方式在不同文化中是基本相同的;②人类感知深深地嵌入文化意义中,因此在不同的文化情境下会表现出差异。他们通过跨文化研究发现在风险认知图式上,美国文化和日本文化非常相似。
图4-4 风险的相关变量——被访者判断的风险方面
(二)心理测量范式的风险认知研究
心理测量范式包括这样一个理论框架,认为风险是受心理、社会、制度和文化等多种因素影响的,是个人主观定义的。他们认为只要调查工具设计合理,这些决定风险认知的因素及其内在的联系就是可以被量化地揭示的。(斯洛维克,2005)
菲施霍夫(2007)试图回答“多安全才算安全”这个风险研究的经典问题。他采用可接受的风险和收益的比较来测量人们的风险认知,发现一种活动的风险可接受程度大致等于那种活动收益的三次幂;公众对自愿活动风险的可接受程度大约是相同收益水平的非自愿活动风险的1000倍;风险接受水平与受风险影响的人数成反比。
斯洛维奇等人发现,人们对风险的概率估计与实际事故发生率只有中等程度的相关,不同公众群体对风险的估计呈现高度的一致性。为了揭示这一差异,斯洛维奇等人编制了一组量表,让被试对各种风险进行估计,包括年度的事故率、自然灾害的潜在危险、某些事件的可控程度以及对某些风险的熟悉程度等。他们通过因素分析,得出风险认知的两个基本维度:第一个维度被他们称为忧虑风险(dread risk)维度,这一维度是与风险的灾难及不可控程度相关;第二个维度被他们称为未知风险(unknown risk)维度,代表风险的可知性程度特征。(谢晓非,1994)
于清源、谢晓非(2006)采用多维度的心理测量范式,研究公众在影响程度大—影响程度小、可控—不可控、熟悉—陌生、持续时间短—持续时间长、发生的可能性大—发生的可能性小、结果的严重性大—结果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