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3年01月 |
会议的主持方给我的命题是“新中国成立后新疆的治理与发展”,但在作文时,不得不从新疆地缘政治上的重要性地位及其历史沿革谈起,也不得不涉及新疆治理所面对的国际因素,特别是“美国因素”。以下逐层展开讨论。
一 新疆地缘政治上的重要地位
这在历史和现实中都有突出显现。
两千年前的汉代,新疆就纳入中国版图。我们可以温习一下历史,打开汉代的中国历史地图,边疆地区只有新疆地区纳入了当时中央王朝的直接管辖范围,其形制好像一个不对称的哑铃:大头在中原,小头为西域,之间相连的是狭长的河西走廊。秦汉之际,对中原中央政权最具威胁的是漠北匈奴。在对峙数百年后,汉武帝终于发现,新疆塔里木盆地的绿洲为匈奴的战略粮仓基地,所以就去经营西域,以断匈奴之右臂。事实上,汉以后历代中央政权都不同程度地面对“北方威胁”,经营西域也成为历代关注的重点。至于葱岭以西的中亚地区,古代一直是分散的、虚弱的部族和土邦,从来没有能力挑战中国中央政权,除了唐代中央之号令一度远至里海东岸,但自751年怛逻斯之役失败后就全面退出中亚。这种情况一直延至清代中期,《剑桥晚清史》说:“清政府似乎把外有天山和帕米尔作为屏障的东突厥斯坦(指新疆)为政治和军事上的死胡同。”[1]其实,清政府面对的“北方威胁”不再是游牧部族,而是崛起的沙俄帝国,此前,俄罗斯已席卷了西伯利亚,至晚清,沙俄与大英帝国争夺中亚如狼似虎,最终在阿姆河一线划定了各自的领地。这样,新疆便成为英俄两大殖民帝国觊觎之地。19世纪六七十年代,以英帝国主义为后盾的中亚浩罕国军官阿古柏霸占南疆,沙俄则直接出兵伊犁,染指天山北路,新疆陷于被肢解、瓜分、分割出去的严重危机之中。左宗棠力排众议,力主规复新疆:“重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卫京师”,这既是对新疆战略地位的确认,也是对新疆地缘政治形势与国家安全关系的冷静分析。
历朝历代对新疆的治理,归纳起来要点如下:军府制管理,酋长自治,因俗而制,屯田实边等,大体上维持了新疆社会稳定。但至清末,面对英俄咄咄逼人的入侵势头,清政府在收复新疆后对边疆政策做了重大调整:改军府制而建行省,改伯克制为与内地划一的郡县制,放开移民限制等。《剑桥晚清史》评说新疆建省“这一制度的革新成为中国边疆史上的里程碑”[2],清人亦说:“英俄交侵……二国争棋其间,蒲犁(塔什库尔干)以先设官而存,帕米尔未设官而亡,郡县之所系,其重若斯。”[3]
新疆与中亚五国毗邻,同在欧亚腹地,现代地缘政治鼻祖麦金德(H.J.MacKinder)曾提出欧亚“心脏地带”的著名三段论:
谁统治了东欧,谁就主宰了心脏地带;
谁统治了心脏地带,谁就主宰了世界岛;
谁统治了世界岛,谁就主宰了全世界。[4]
虽然,麦氏此论有些夸张,如苏联曾在长达70年里,既控制东欧又统治中亚的大部分,却未能主宰世界,然而,新疆地缘政治的重要地位毋庸置疑。新疆的长治久安,不仅关系到祖国的统一、新疆社会稳定和发展,也为中国崛起提供不可或缺的能源基地和引人瞩目的经济增长点。2010年9月1~5日,乌鲁木齐召开首届“中国—亚欧博览会”,与南宁的“中国—东盟博览会”遥相呼应,开始展现内地西南与西北方向对外开放比翼齐飞的壮观。
二 新疆治理的复杂性
新疆地处大西北、地域辽阔,历来就是多民族聚居、多宗教广泛传播的地区。新疆少数民族众多,目前占当地总人口的六成多,伊斯兰教在许多少数民族中有广泛和深远的影响。新疆的少数民族与境外中亚地区有着历史、文化和语言的密切关系,有的少数民族,如哈萨克、柯尔克孜(吉尔吉斯)、塔吉克本身就是跨国民族。特别突出的是,这些少数民族与中华民族的主体汉族在文化上异质成分较大。新疆与其他省区最大的不同是有5000公里的边境线,与8个国家接壤。随着20世纪第三次民族主义浪潮的兴起,在国外势力的怂恿、策动、支持下,本已边缘化的民族分裂势力被激活,90年代以来,境内外分裂、极端、恐怖主义“三股势力”相互作用,如此复杂的内外环境,给新疆的治理带来严重挑战。
三 和平解放后新疆的治理
1949年新疆和平解放,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作为“解放者”进入天山南北,土改反霸,将数百万各族人民从处于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