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已经找到了一条适应本国工业化、现代化发展要求的政治发展道路，建立起了中国特色的民主政治模式。中国仍处于工业化、现代化发展进程之中，随着事业的发展、时代的变迁，中国的民主政治建设还会继续探索前进。中国的民主政治发展与政治体制改革在本质上是当代中国社会发展进步的产物，政治制度要不断地适应经济社会结构的变动。民主政治为社会发展所塑造，也为社会发展提供支持和保障。

正确的策略对于未来中国的民主政治建设和政治体制改革的顺利进行十分重要。策略正确与否关键要看是否从实际出发，是否顺应发展的要求。民主政治建设和政治体制改革策略的选择，一方面要受到政治发展路径的制约，受到既有模式形成的内在逻辑的约束；另一方面又要面对新的问题，解决新的问题，满足发展的要求。改革是对既定模式的补足、纠错和完善，改革策略是实现上述目标的手段。

中国现有的政治体制具有历史的合理性，是国情、时代、环境的产物。而一切事物又会像恩格斯评价黑格尔的那个著名的命题“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凡是合乎理性的都是现实的”时所言：“按照黑格尔的思维方法的一切规则，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这个命题，就变为另一个命题：凡是现存的，都一定要灭亡。”^[1]任何一种政治体制或政治模式都是一定社会发展阶段的产物。当代中国的民主政治模式是中国工业化、现代化时代的民主，它的产生、发展及其自身的特征、特点，都离不开中国的工业化、现代化，都与中国的工业化、现代化密切相关。基于这个原理，中国的民主政治也必然会随着中国工业化、现代化的发展进程而发生变化。今天的人们还无法预估未来中国政治发展和民主政治模式演变的具体结果，但今天的人们可以根据工业化、现代化的发展趋势，对中国政治发展和民主建设的未来作出分析和展望。

一 推动当代中国政治建设的制度供给因素

中国政治建设的未来如何？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将如何进行，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这是被广泛关注的问题。预见中国政治的明天，不能从主观愿望出发，更谈不上依据某种理论而进行推论和推断，只能从实际出发。所谓从实际出发，就是要深入分析和了解中国政治发展实践中引发制度创新和体制改革的制度供给因素究竟是什么。通俗地说，就是究竟是什么因素推动着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和民主政治发展。

应当说，推动中国政治发展的社会因素是多样的。改革开放以来，不同时期的改革的动力因素也有一定程度的变化，其中也不乏主观因素，特别是在改革开放初期主要领导人和领导集体的主观意识、政治理念对政治体制改革的初期具有显著的影响。但是，随着政治体制改革的展开，特别是到了1989年之后，政治体制改革的主观色彩逐渐淡化，因应客观形势和客观条件的因素日益增强，这一点在高层政治决策中尤其明显。回顾改革开放以来民主政治建设和政治体制改革的推动因素，从总体来看，最主要的有三个方面：适度分权，实现权力制约的需要；实现科学决策，提高执政能力的需要；反腐倡廉，加强执政党建设的需要。

（一）权力制约的需要

1980年8月，邓小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发表了后来被命名为《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的讲话，正式开启了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在这篇讲话中，邓小平指出：“从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干部制度方面来说，主要的弊端就是官僚主义现象，权力过分集中的现象，家长制现象，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现象和形形色色的特权现象。”^[2]在邓小平列举的四种主要“现象”当中，“权力过分集中”是关键，权力过分集中在一定程度上是其他现象的根源，也是最主要的弊端和问题所在。因此，解决所谓“权力过分集中”问题一直是改革开放以来政治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解决权力过分集中的策略是适度分权和权力制约，这成为贯穿政治体制改革的一条基本的线索。

在改革初期，解决权力过分集中现象的基本思路是实行党政分开。邓小平在《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的讲话中，部署了政治体制改革的四项任务，其核心内容就是“权力不宜过分集中”，“解决党政不分、以党代政的问题”^[3]。1986年，在准备党的十三大的背景下和政治体制改革需要加速以适应经济体制改革的舆论氛围中，邓小平先后四次论述政治体制改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