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一些具有产业集群特征的“块状经济”在我国一些地区，尤其是沿海发达地区迅速发展起来，如广东佛山的陶瓷、东莞的电子、家具和服装、潮州的食品加工与不锈钢器具、顺德的花卉、木工机械与家具、中山的灯具、花都的皮革和皮具、浙江义乌的小商品、绍兴的轻纺和化纤业、温州的服装等。在我国经济发展欠发达的中西部，产业集群现象也初现端倪，如郑州的肉食品加工业集群、安徽望江的纺织产业基地等。可见，产业集群已逐渐成为我国区域经济增长和竞争优势的重要来源，这也使它成为政府和学术界重要的关注对象。而作为促进自主创新和经济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动力——制度创新，已经逐渐被引入产业集群的变迁中，而其中很重要的就是建立创新型政府，只有创新型政府才会形成创新型的制度、创新型的文化。

一 产业集群的制度经济学分析

（一）产业集群的本质

1.“交易费用”的概念

交易费用，或者称交易成本，是一个经济学概念，指在完成一笔交易时，交易双方在买卖前后所产生的各种与此交易相关的成本。1937年，罗纳德·哈里·科斯（Ronald H.Coase）在《企业的性质》一文中提出了“交易费用”这一概念。科斯认为市场运行中存在着的交易费用至少包括两项内容：①获取准确的市场信息的费用。企业搜集有关交易对象和市场价格的确定信息必须付出费用。②谈判和监督履约的费用。为避免冲突就需要谈判，缔约并付诸法律，因而必须支付有关费用。^[1]

2.产业集群的本质：中间性组织

在《企业的性质》一文中，科斯认为企业和市场是资源配置的两种主要制度安排。随后，包括科斯本人在内的一些经济学家，如奥利弗·威廉姆森（Oliver Williamson）、斯科特·马斯滕（Scott E.Masten）、哈罗德·德姆塞茨（Harold Demsetz）等都认为，在科斯认为的两种主要制度安排之间还存在着第三类组织——中间性组织，其本质是一种企业网络组织。伴随着交易费用理论的发展，产业组织理论的分析框架由企业和市场二层次分析框架提升为市场、中间性组织和企业的三层次制度分析框架（见图1）。^[2]

图1 市场、中间性组织和企业之间关系演变

图1显示的是市场、中间性组织和企业之间的关系演变过程。新制度经济学认为，中间性组织是企业与市场相互作用而形成的一种制度安排。它兼具了科层企业的计划性和市场的竞争性：与科层企业相比，中间性组织克服了一体化组织失灵，降低了管理成本；与市场相比，中间性组织又不用负担各部门间协作的交易成本，降低了交易费用。可以说，中间性组织达到了交易费用和管理费用的最小化。而且，市场、中间性组织和企业三种体制组织是并存的，而且数量上也是均匀分布的。产业集群就是一种中间性组织，其本质上是一种介于企业和市场之间的“制度”形式，是一种企业网络组织，是大量专业化分工企业在地域上的聚集，其目的是优化资源配置，提高经济效率和节约交易费用。

（二）产业集群发展中的“制度失灵”

尽管产业集群比其他两种极端假设更能节约交易费用，但其作为一种制度安排，在其产生发展过程中也会产生一系列问题。从制度经济学的角度，我们称之为“制度失灵”。

1.拥挤效应

拥挤效应（Crowding Effect）是指种群增长过程中随着密度增加而使种群增长速度变慢的现象。由于产业集群较为明显的规模经济特征，它必然要求企业的不断聚集。而随着集群内的企业数量不断上升，集群的规模经济逐渐变为规模不经济，“拥挤效应”便产生了，即当集群内企业数量超过规模经济所能承受的最大数量时，就会引起集群对生产资料的过度需求，而且，集群内的企业彼此在生产销售领域上的相似或者互补导致了需求的相似性，而这种相似性体现在具体的生产要素上。在供给一定的条件下，土地、高技术人才等生产要素的价格必然上涨，从而使生产成本增加，集群竞争能力削弱。此时，企业就会转移其投资区域，最终将削弱区域产业集群优势。

2.过度竞争与“柠檬市场”

由于在同一产业集群内，企业之间产品的差异化程度不高，当集群内企业数量超过最优规模时，企业为了生存或者是为了实现自身效益的最大化，将采取一切竞争手段，即使是使用不正当竞争手段损害其他企业的利益。加之集群的专业化分工程度和资产专用性程度（威廉姆森把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