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以来，俄罗斯深度介入乌克兰危机，招致西方持续的严厉制裁；6月以来，国际原油价格持续走低，截至目前，原油价格已经下跌45%左右。年底，卢布汇率急挫，俄罗斯经济出现严峻局面。2014年12月18日，普京总统在记者会上说，俄罗斯“央行的储备还有4190亿美元……我相信这些储备可以轻松地解决主要社会问题。我们会进行经济多样化转型，情况必然会回到正轨”^[1]。很明显，外汇储备被看成帮助俄罗斯度过危机的重要资源。那么，俄罗斯的外汇储备能否承担如此重要的使命呢？

一 俄罗斯外汇储备的概念、规模和结构

人们常常用外汇储备来指称一国的国际储备。

在俄罗斯，国际储备是指俄罗斯联邦中央银行和联邦政府可以随时支配的高流动性的外部资产，由外汇国家掌握的特别提款权（SDR），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储备头寸和货币黄金构成。其中，特别提款权（SDR）和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储备头寸所占比例很小，所以，人们常常用黄金外汇储备或外汇储备指代俄罗斯的国际储备（见表1）。

表1 俄罗斯联邦2013年几个时点的外汇储备结构

另外，俄罗斯的外汇储备中还包括国家主权基金，即国家储备基金和国民福利基金。也就是说，国家储备基金、国民福利基金账户上的以外汇命名计价、存在中央银行且由中央银行投资于外国金融资产上的资产包括在俄罗斯的国际储备之中^[2]。其性质是基于税收的财政收入，所有权属于联邦政府。

二 俄罗斯外汇储备的来源与支出方向

（一）来源

毫无疑问，俄罗斯的外汇储备来源于经常账户和资本（金融）账户的双顺差。

贸易顺差（在不考虑投资收益转移的情况下即为经常账户顺差）是支撑俄罗斯外汇储备的最重要因素（见表2）。

表2 俄罗斯联邦商品贸易变化情况

俄罗斯的出口产品以原油和天然气为主，在国际市场能源价格长期稳定在高位的有利条件下，俄罗斯长期以来一直保持着相当可观的经常账户顺差。2012年，俄罗斯的贸易顺差最大，为1968亿美元。1996年以来，虽常有起伏变化，但总的趋势是顺差不断增大。其中能源产品（原油、石油产品、天然气）的出口及国际能源价格的高企，起到了至为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原油出口及其国际市场高价，成为俄罗斯外汇储备的首要来源。

金融账户的顺差是指资本流入，分长期和短期。长期指一年以上的直接投资、长期证券投资和银行长期贷款等；短期指一年以下的各种流入资本。

俄罗斯将外国对俄罗斯经济领域的投资分为三类：直接投资、证券投资和其他投资。

直接投资指全资拥有或至少占企业10%股份的投资；证券投资指购买俄罗斯企业10%以下股份（包括股票、汇票和有价证券）的投资；其他投资指上述两类投资范畴之外的投资，其实就是各种形式的贷款。^[3]

从2007年开始，俄罗斯的外来资本终于突破600亿美元瓶颈，上升到千亿美元以上，2009年跌破千亿美元后重回上升之路，至2012年达到了1545.7亿美元（见表3）。

表3 2005～2012年俄罗斯外来投资及其结构

从外汇储备总额中扣除主权基金，外汇储备曲线与双顺差曲线之间呈现出一种相当和谐的关系：曲线形态十分相似，方向一致，起伏一致，同时，双顺差变化在先，外汇储备变化在后，也符合外汇储备是双顺差变化的后果和反映的逻辑次序（见图1）。

图1 俄罗斯联邦外汇储备和双顺差的关系——扣除主权基金

（二）去向

应该说，俄罗斯联邦的外汇储备较好地实现了其功能，在俄罗斯的经济生活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第一是保证了对外的支付。从历史上看，1998年11月，俄罗斯联邦财政部用部分外汇储备支付了部分五年期的欧债，数量达4630万美元；12月初共支付了大约5.46亿美元的欧洲债券。

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是救助俄罗斯的银行系统。俄罗斯的银行在套利交易策略支配下，积极地从国际市场以低利率借入大量外汇资金并投资在高回报的卢布资产上。套利交易的策略本质上就是高风险的，在本币贬值的情况下，投机者以卢布命名计价的资产会很快丧失其价值，而又无法获得以外汇计价的外国贷款，到期债务无法偿还，银行只能或跌入流动性陷阱，或是破产。2008年下半年，卢布大幅贬值，导致其币值损失50%。

因而2008年下半年至2009年上半年，俄罗斯政府采取了前所未有的手段去救助银行。据估计，俄罗斯银行业在此期间获得了大约3.1万亿卢布的贷款，部分解决了其收支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