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的自然资本损耗，一方面来源于工业生产过程中对自然资源的消耗，如能源资源、矿产资源等，这些是工业生产中不可或缺的生产原料，经济体的能源生产方式、工业生产工艺的能源利用效率和原料利用效率等，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工业生产对自然资源的消耗；另一方面，来源于工业生产过程产生的副产品，如二氧化碳、污染物等，是因工业生产过程本身无法将所有原材料转换成为工业产品所必然产生的副产品，工业生产的生产工艺及副产品的处理技术水平的利用等，都会影响二氧化碳、污染物等副产品的排放。

两者的共同之处，是都对环境造成了非直接可逆的负面影响。另外，通过投入产出的上下游关系，相应的自然资产损耗和污染排放所带来的价值损失会分布在不同的工业行业间。传统上所认为的高能耗高污染行业大部分都是中间产业行业，实际上是通过这样的转移补贴下游最终产品行业。因此最为重要的是，能够用价值量去衡量这些损失及其转移，进而将这些经济指标与原有的经济指标结合，转化为可以定量化的发展约束条件，实现从观念到具体政策的转化。

一 真实国内储蓄率

现行的GDP的核算体系，将不可再生资源开采按照附加值统计计算在GDP总量之中。这不仅没有考虑资源和能源过度开采，而且将自然资产损失计入经济收益，从而高估了真实的国民福利，因而必须要对现有的国民核算体系进行校正^[1]。世界银行1997年首次提出了真实国内储蓄（Genuine Domestic Savings）的概念与计算方法，它是指在扣除了自然资源（特别是不可再生资源）的枯竭以及环境污染损失之后的一个国家真实的储蓄率。这一体系主要是基于Atkinson、Hamilton和 Pearce等人早期的研究^[2]。

世界银行利用自身研究成果，提供了量化的衡量对自然环境造成的破坏的计算方法及数据。在2011年世界银行公布的报告《变化中的国家财富·对可持续发展能力的测量》中，提出了相应的计算方法。世界银行关于自然资源损耗（depletion）的计算方法是按开采和获得自然资源的租金来度量的，该租金是以世界价格计算的生产价格同总生产成本之间的差值，该成本包括固定资产的折旧和资本的回报（return）。如果资源租金过低会导致对资源的过度开采；如果资源租金不能用于再投资（如人力资本投资），而是用于消费也被视为“不合理的”。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自然资本损耗的计算，是在现有能源、矿产、二氧化碳的市场交易价格的基础上，对其消费的边际成本进行的核算，所以估算价格不同于一般的市场价格。

从生产过程对自然资源消耗的视角来看，有人提出了自然资源损耗的概念。自然资源损耗是森林损耗、能源损耗和矿产损耗净值之和。森林损耗净值是单位资源租金乘以圆木砍伐超过自然生长的部分。能源损耗等于能源资源存量与储存开发剩余时间（最多25年）的比值。涵盖原油、天然气和煤炭。矿产资源损耗等于矿产资源存量与储存开发剩余时间（最多25年）的比值。矿产资源是指铝土岩、铜、铁、铅、镍、磷块石、锡、锌、金和银等。从生产过程对环境排放的副产品的角度来看，有人提出了二氧化碳损害和颗粒物排放损害的概念。二氧化碳损害估算为20美元/吨碳（以1995年美元计的单位损害）乘以碳排放吨数。根据Samuel Fankhauser所著《重视气候变化：温室的经济学》（1995）进行估算^[3]。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由于数据的可获得性和方法的局限性，世界银行的这一计算并没有包括所有的自然资产损失，不但水污染、SO₂污染和其他有害及有毒物质的污染损失没有计入，而且也没有考虑生态破坏的损失，如水土流失、土地荒漠化、生物多样性等损失。另外，世界银行对自然资产损失的计算没有考虑初级产品净进口对自然资产的正贡献，同时对人力资本的计算也没有包括卫生支出。

二 生产侧工业行业的自然资本损耗计算

因为缺少具体能源价格的数据，所以直接计算各个工业行业的能源损耗具有较高的复杂性。为简化计算过程，本报告假设在当年各个工业行业的基本能源消耗结构相同，同时各个行业所消耗的能源价格相同。在这一假设下即可得到不同工业行业之间的能源损耗值之比，等于不同工业行业之间的能源消费量之比。类似于工业行业能源损耗的计算，直接计算工业行业的矿产损耗具有较高的复杂度。为简化计算过程，假设当年各个工业行业的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