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引言

在西方经济学数百年的发展历程中，经济学家们或者由于他们面临的经济现实差异，或者观察和思考经济问题的角度和方法差异，或者由于他们各自代表的利益差别，都会提出各具特色的理论思想和政策主张，形成不同的政策建议。

一般而言，一套有影响的理论体系的诞生，一位有重大影响的经济学家的出现，都不可能是凭空而生，总是要汲取和综合前人的观点和材料。在各种经济理论异彩纷呈的学科发展中，需要比较综合以形成一套更适应时代需要的新理论体系。正确的比较，本身就是一门艺术；科学的综合，更是一种创造，是融会贯通基础上的推陈出新。经济学说史上四次大综合——约翰·穆勒、马歇尔、萨缪尔森以及斯蒂格利茨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例证。

二 西方经济学发展中四次标志性比较综合的基本内容

1.约翰·穆勒：古典经济学危机学术背景下的第一次比较综合

约翰·穆勒（John S.Mill，1806-1873）的第一次大综合具有深刻的学术背景与现实背景。穆勒所处的时代，马尔萨斯的人口论和李嘉图的分配理论都具有极大影响。一方面，对于人口增长的悲观前景、生存工资的论断使人们对经济学产生悲观的认识。另一方面，李嘉图的劳动价值论面临破产的危机。边沁的功利主义哲学思潮、孔德的实证主义、圣西门的空想社会主义等开始出现和发展。在这种背景下，穆勒保持对新思想的开放头脑，以个人发展的资产阶级自由主义视角，努力赋予古典经济学新的生命，对于当时的西方经济学发展进行了一种更具比较性和适应性的综合。约翰·穆勒经济学综合是从演绎法与归纳法的比较入手的。

在生产理论的比较与综合中，穆勒关于生产的基本思想，来自对李嘉图《原理》的评论等。他继承李嘉图和其他古典经济学家的观点，认为资本和资本积累具有重要的作用，提出“关于资本的五个命题”，重新阐述了古典经济学的生产理论。穆勒的地租理论继承斯密和李嘉图的观点，认为地租上涨不利于经济发展，应收归国有，并主张通过征收土地税来逐步吸收地租。关于经济增长的论述中，穆勒继承李嘉图的观点，认为限制经济增长的因素之一是农业的收益递减。另一个限制因素是投资激励的下降。穆勒关注资本积累、人口增长和技术，并同农业的收益递减结合起来，对古典经济发展理论进行了清晰的讨论。

穆勒的政治经济学体系是亚当·斯密创立经济学之后西方经济学历史上第一次有影响的大综合，在西方经济学发展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

2.马歇尔：边际革命方法突破下的第二次比较综合

阿尔弗雷德·马歇尔（Alfred Marshall，1842-1924）是英国古典经济学的继承和发展者。马歇尔的时代，尽管英国仍然是一个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在工业和国际贸易上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但是，面临着德国、美国的强有力竞争，同时，工人运动迅速发展，使英国工人的政治阶级觉悟高涨。就西方经济学的自身发展来看，以杰文斯、瓦尔拉斯、门格尔的奥地利学派为代表，出现边际主义革命。马歇尔试图采取约翰·穆勒的人道主义的态度，同时与李嘉图、穆勒等人的英国古典经济学的传统相结合，吸收边际革命的理论成果，在比较综合中对西方经济学加以创新。在经济学方法论中，马歇尔进一步将各种技术方法综合在一起。他既主张采用推导模型的抽象法，又赞成采纳历史主张的描叙法。

在价值理论的比较综合中，马歇尔的“均衡价格论”是其经济学说的核心和基础。他说，商品的需求价格衡量了商品对购买者的边际效用，而生产费用就是商品的供给价格，当需求价格等于供给价格时的产量就是均衡产量，它的售价可以叫作均衡价格，需求价格和供给价格的均衡说明商品实际成交价格就是均衡价格。应当承认，这种均衡价格论在西方经济学发展史上是一大理论创新。在分配理论的比较综合中，在均衡价格论的基础上，按照马歇尔的观点，分配问题就是国民收入如何分割为各生产要素报酬的问题，或者是各个生产要素的价格问题。

马歇尔的比较综合在思想、观点和内容上要更加深刻，马歇尔把两种完全对立的价值论结合在一起，创立了一种均衡价格论，不仅用以说明商品价值的形成，还用来说明收入分配，对当时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的许多现象给出了比较令人满意的解释。

3.萨缪尔森：凯恩斯革命学术突破下的第三次比较综合

保罗·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