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2年04月 |
近年来,随着网络普及、信息高度发达,精神文化消费日渐多元化、多样化和分层化,文学在受众中的阅读量、影响力出现了明显的下降趋势,尤其是纸质文学的阅读量不断下滑。作为文学中最年轻的一种文体,报告文学(亦即纪实文学)的发展更是遇到了严峻挑战。
因此,当我们考察年度纪实与报告文学时,对其发展与问题、成绩与不足进行估量和评头论足时,还需有一个背景与环境上的必要意识,那就是纪实文体与报告文学既遇到了社会生活异常丰繁所带来的题材与素材空前丰富的好时机,也遇到了文化环境剧烈变异所带来的竞争空前激烈的大挑战。带着这样的环境与问题意识来观察报告文学,就会更为深切地理解报告文学作者面临的种种难处,更为内在地发见报告文学写作存在的种种问题,并把问题落到实处,使看法更具针对性,意见更有建设性。
一 与写作相关的几个问题
带着问题意识来看2011年度的报告文学,就会发现我们的报告文学作者,在面对变动不居的社会生活和文化环境时,都以一种比较清醒的姿态,相应地也在微调自己的观察视点与写作焦点,从而在为谁写、写什么和怎么写等方面,都不同程度地表现出自己的重点与亮点。
“为谁写”,其实就是定位自己的读者,清楚读者在哪里,哪些人可能成为自己潜在的读者。报告文学这种传统上与新闻联姻密切的文体,在互联网资讯快捷畅达的严重冲击下,更需要明确自己的读者,并关注和了解读者的阅读期待及选择。
纪实文体的报告文学,更贴近受众的现实生活,关注焦点热点问题,因为真实有其特殊的力量。这种以现实性为标志的作品任何时候都会拥有自己的读者群。但与真实有关的阅读却并不限于报告文学。在当下,一方面,受快节奏生活的驱使,人们更多地倾向于选择多媒体娱乐,快阅读、轻阅读、休闲消遣式阅读、数字网络阅读。纪实类新品种、新样式,如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和各地电视台播出的纪录片、政论片、文献片、专题片等,网络纪录、纪实视频,新闻电影等等,以影像与文字相结合的形式展现一些富有知识性、趣味性和感染力的内容,大都颇受观众欢迎与喜爱。另一方面,《家庭》、《知音》、《读者》、《故事会》等文摘类报刊上发表的那些打着纪实或准纪实之名的、篇幅较短的作品,亦广受拥趸,分流了一批读者。那么,在今天这样一个时代,究竟谁会读、愿意读或喜欢读报告文学呢?更喜欢读哪些题材或什么样的报告文学?
传统意义上的报告文学属于所谓的严肃文学或纯文学,读者对报告文学的兴趣可能体现在新闻价值、问题报告、历史记录等方面。如孔明《不该发生的悲剧——药家鑫杀人案透视》、张海飞《利比亚惊天大撤离——中国民航执行国家大规模撤离我海外受困公民紧急航空运输任务纪实》、王宏甲《苍生大医吴孟超》、唐似亮《杨善洲:魂牵大亮山》,都是关注2011年新闻性事件和焦点性人物的作品。朱晓军《高官的良心》聚焦足坛“打黑”,陈启文《问卜洞庭》关注洞庭湖旱灾,黄秋林《核电:悬在人类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剑》反映由日本核事故引发的对核电安全的关切,均是由新闻性事件和社会热点引出的新鲜话题,具有较高的新闻价值。同时,这些作品又都是从新闻止步的地方再出发,比报道通讯挖掘得更深入也更透彻,并且有较多的反思,具有较强的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
社会问题报告主要反映的是教育、就业、住房、医疗等与百姓利益休戚相关的民生问题,事实上可以充当读者情绪的一种宣泄阀。刘元举《啼血试验——朱清时和他的南科大命运》、于忠宁《小升初,拨不开的迷雾》,描写教育转型中出现的新情况,存在的诸多问题。阮梅、孙云晓《拿什么来爱你,我的孩子:当代未成年人心理危机调查》提出当下社会在青少年中广泛存在的心理问题并提出应对之道。苗秀侠《迷惘的庄稼——农民工留守子女现状调查》则如实记述那些农村留守孩子教养、关爱不足的困窘处境,对其健康成长提出深沉忧思。
近年来的“读史热”昭示着读者对历史纪实的浓厚兴趣。历史题材报告文学顺应阅读市场变化,更多地追求通俗化、大众化和时代化的创作风格,力图克服传统史学著作以古文写作的晦涩难懂,无论是作史、立传、修志,都注意读者的视角,讲究增强作品的趣味性、传奇性或隐秘性等特征。值得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