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2年04月 |
对于散文作家来说,散文是在岁月的缝隙里绽放的花朵。这朵花必须经过岁月风雨的清洗和打磨之后,才能开得更加夺目。之所以如此,原因在于散文所要求的诸如情感的浓度、思想的厚度、道德的亮度、题材的宽度等,以及散文中隐忍的忧伤之美、猛烈之后的冲淡之美、调侃之下的血性、悟彻生死的豁达等,都是一个作家在岁月的洗礼和磨砺中才会渐渐形成的。
因此,从这样的角度来观察2011年度的散文创作,我们看到的是诸多散文作家在岁月的缝隙里游走的身影,他们将自己步履所经的苍茫,眼光所及的景象以及心灵在时光映射下的变化,尽力地用散文的方式加以呈现。其中,有些散文作家在对往事的怀恋中,展示着岁月中的世事沧桑;有些作家握着思想的利器,直刺蒙着灰尘的鄙陋生活;有些作家用岁月赐予的那种俯瞰尘世的姿态,写着薄冰一样的人生;有些作家站在遥远的岁月深处,深情地抚摸着那些浸满旧时记忆的物件;有些作家在细碎的生活中寻找着更有意义的生存之道;有些作家一直在探寻一条生命中更有尊严的途径;有的作家在回望故乡时,复活了已经慢慢远逝的有风有雨的乡村生活;有些作家在散文中喟叹那些随着消散的炊烟一起模糊了的容颜。可以说,2011年度的散文作家在其作品中,掺杂进他们生命中的那些陈旧却不陈腐,老到却不老朽的各种滋味,在文字的丛林中慢慢前行、不断探索,力求拓宽散文的写作路径,找寻出更多适合当下散文创作需要的写作方式。总之,2011年度的散文创作,老中青三代作家齐头并进,奋力前行,时时游走在岁月和记忆的深处,写出了许多耐读的优秀之作,在文学的百花园中绽放出了更多更美的散文的花朵。
一 往事的尽头是一片苍凉
散文在很多时候是用来怀念的,所以2011年度的散文创作有了对往事的更多回望,而当这些往事被作家们用散文的方式定格下来,一个个形象便带着各自的故事站立在了我们的面前。其中,即使当初让人温暖的部分也随着时间的后退而幻化成了一片苍凉。当往事被散文作家的笔锋挑开一角的时候,蓦然回首,时光中那些曾经丰润饱满的故事和人物的精神姿态,到如今已延续成令人扼腕或者垂泪的影像,悬在我们心灵的上空,照耀或者灰暗着我们前行的道路,让我们欢喜或者悲伤。
陈恭怀的《闪亮的白帆》(《黄河文学》第6期),写了自己在激烈动荡的战争环境里慢慢成长成熟起来的经历。这份经历是独特的,是真实的,但也有传奇的意味,是少数在延安时期出生的孩子才能拥有的。因为这种经历是与新中国的走向一致的,所以他的这篇散文的书写既带有孩童的稚气,也带有强烈的烈火烽烟的味道。作者在文中写道,自己出生后的那几年,几乎每年都要生一场致命的大病——伤寒,父亲“报请《解放日报》社长博古签字同意后”,经总司令签字批来五支盘尼西林,才终于得救了;在保育院里的那段经历也是作者难以忘怀的,“保育院的叔叔阿姨不知从哪儿弄来了许多毛驴,每头毛驴背上都驮着两只柳条筐子,我和小伙伴一边躺着一个”,“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漫漫无尽的黄土高原上不停地走呀走呀”;另外作者还写到了1949年北平解放之后自己的一些经历,无论哪一段,都在作者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永远也不会忘记它!”
程绍国的《黄宗江二题》(《当代》第3期),写了自己的“乡贤黄宗江”,当作为“温州籍文化大家”的“黄宗江老也走了”时,作者心中“没有惊愕,也没有一丝难过”,原因在于“宗江先生的人生色彩斑斓,总体还是精彩的”,“他达观的生性起了很大的作用,他该做的事大体都做了”。作者写出了黄宗江的俏皮、灵变。当众人在送别黄宗江时,虽然黄宗江先前就曾写小纸条给人,说如写悼词就将它写成单口相声,让大家哄堂大笑,但告别仪式结束,作者还是感到了“北京太冷,北京太冷……”。
闻舞的《丹柿小院与老舍的割舍》(《福建文学》第2期),写了老舍故居里的两株柿子树,它们“当然象征着夫妻恩爱、子孙满庭,象征着生活事事如意、日子红红火火”,但是在被抄家过后,院子里变得异常寂静,还会有谁去关注那两棵树呢?“那一个秋天多么寂寥无奈,有谁摘来有谁咽得下?”于是整个院落里的物件和人都失魂落魄,都笼罩着一层雾霭似的烟尘。而当老舍走出“丹柿小院”的刹那,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