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5年05月 |
第一节 引言
自1991年开启中国-东盟对话以来,中国和东盟在政治安全、经济和社会文化三大支柱领域开展各项活动,以推动东盟在2015年建成东盟共同体。目前,在中国东盟面向和平与繁荣的战略伙伴关系框架下,基本走上了一条睦邻友好和互利共赢的合作之路。但是,随着2008年以来的全球金融危机,以及美国“重返亚太”之后国际经济和政治关系格局的重新调整,中国东盟关系也面临一些新的挑战。稳定的经济增长和成功的减贫仍是中国与东盟国家的共同关切,促进中国和东盟国家内部和之间的包容性发展与减贫,是在当前复杂的国际关系背景下,继续推动中国东盟面向和平与繁荣的战略伙伴关系的着力点。
中国与东盟国家在过去几十年,通过有效的经济增长促进了贫困人口的减少。但总的来看,中国与东盟国家的减贫进程并不平衡。一些国家的减贫成效较为显著,另一些国家的贫困和不公平现象依旧十分突出。特别是从贫困的多维现象来看,减贫进程更加不平衡。持续的经济增长、公平的发展机会和制度建设,是促进中国与东盟国家人们生活质量全面提高的基本条件。近年来,包容性增长和发展战略受到的关注越来越高。
经济增长的目的是促进人类发展,即增长是手段,发展是目的。人类对于增长、贫困与不公平的认识在逐步深入。增长对减贫的影响,从最初的“涓滴效应”到“利贫性增长”和“包容性增长”。现在,则更多地强调“包容性发展”。世界各国正在不断完善自身的发展进程和理论体系。中国在“十二五”发展规划中,也更加强调转换发展方式,构建更加包容的国内发展战略和中国的对外关系。利用中国东盟社会发展与减贫论坛机制,积极推动中国和东盟国家内部和双方包容性发展,促进区域减贫和可持续发展,对构建和平与繁荣的中国东盟关系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本文第二节对国际关系视角下的包容性发展进行简要论述;第三节简要分析中国东盟国家的增长、贫困与不公平现状;第四节回顾中国东盟关系的发展并分析当前的挑战;第五节提出包容性发展与减贫背景下的中国东盟关系政策建议。
第二节 国际关系视角下的包容性发展
一 包容性增长与包容性发展
包容性增长概念是在人们对贫困的认识不断深化的基础上提出的。古典经济学家认为,经济增长通过“涓滴效应”最终让贫困人口受益,经济增长是减贫的主要因素(Deininger and Squire,1997;Dollar and Kraay,2002;White and Anderson,2001;Ravallion,2001;Bourguignon,2003)。然而,实证研究表明,并不是所有的经济增长都能减贫,只有经济增长是持续的、广大劳动者都能从中受益的、劳动收入在收入增长中占较高份额时,才能实现广泛的减贫。Bourguignon(2003)提出了“贫困-经济增长-收入分配”三角图,认为除增长效应外,收入分配效应也是影响经济增长减贫效果的因素,Kakwani和Pernia于2000年在《什么是利贫增长?》一文中提出了利贫增长概念,用于测量增长有利于穷人的程度。Ravallion 和 Chen (2003)提出了测量利贫性增长的利指数,Kakwani、Khandker 和 Son采用“贫困等值增长率”(Poverty Equivalent Growth Rate,PEGR)来测量利贫增长。
阿玛蒂亚·森(1983)认为传统的发展经济学主要强调一国国民产出、总收入、总供给的增长,而忽视了“权利”(Entitlement)和“能力”(Capabilities),经济增长是手段,发展才是真正的目的。发展是一个拓展人类有理由珍视的真实自由的过程,是权利的拓展。权利贫困是限制人们获取各种自由的根源,要摆脱贫困,首先全体居民要取得平等的权利,获取自由。他提倡通过赋予人们经济自由、社会机会,完善社会保障。因此,按照森对“权利”和“能力”的定义,只有保障了人类发展的权利和能力,增长和发展才是包容的。
当人们从关注“GDP总量”的增长,向关注“收入分配”转变时,只是向人类发展的正确方向迈出了第一步。包容性发展,远远超出了经济学的研究范畴(Sen,1983)。Acemoglu 和 Robinson (2012)认为,一个国家之所以贫困,是因为其执行的是榨取型制度(Extractive Institutions)。在榨取型制度下,公民缺乏公平的机会和政治权利。政治权利的缺失使得人们难以拓展其经济机会。
亚洲开发银行(Ali and Son,2007a,2007b)对包容性增长的定义和测量方法进行了研究,认识到机会不平等是带来收入不平等的重要原因。2007年修订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