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区域协同发展成为区域研究的重点领域，尤其是自《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出台以来，推动区域协同发展已经成为新时期我国区域经济的重要任务。区域协同发展强调区域内各个主体突破行政区划限制进行有机整合，实现要素和资源在区域内的自由流动与优化配置，使区域形成协同一体的整体。相比于区域协调发展，区域协同发展更多的是强调地区之间共同行动，强调各地要形成目标一致的行动方案，实现对区域公共事务的联合治理^[1]，因此，从一定意义上可以说区域协同发展是区域协调发展的高级阶段。从这个意义出发，要实现区域协同发展，至少应该实现市场一体化达到较高水平、空间格局协调有序并持续优化、区域治理与制度安排协调一体等。

长三角^[2]地区作为我国东部发展水平较高的区域，一直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在推动区域经济增长、引领创新发展、扩大对外开放等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推动长三角区域协同发展，对于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打造世界级城市群、提升我国国际竞争力具有重要的意义。目前，长三角区域内部一体化的市场基本形成，区域合作向纵深拓展，行政壁垒逐步被打破，区域协同发展正在不断加速。

一 长三角区域协同发展的特征

从区域协同发展的内涵出发，本部分主要分析了长三角区域市场一体化程度、空间格局演变态势以及区域协同的体制机制等方面的特征。

（一）区域市场一体化程度不断加强

市场一体化是区域协同发展的基础环节，主要包括产品市场一体化和要素市场一体化两个方面。一般而言，产品价格及要素边际产出空间差异的波动特性可直观反映市场一体化演化趋势。本文借鉴Parsley和Wei^[3]的思路，采用相对价格一阶差分法计算1985～2013年目标商品在不同区域的相对价格方差以考察分析产品市场一体化演化特征，通过考察不同生产要素边际产出“空间方差系数”来分析要素市场一体化演化特征。

计算发现，长三角产品市场一体化程度在不断加深。从1985～2014年长三角地区两省一市相对价格标准差趋势图来看（见图1），长三角商品的相对价格从大幅度剧烈波动逐渐趋于平缓，产品市场一体化程度正在逐步加深。结合相对价格方差趋势图，大致可将长三角产品空间市场一体化发展划分为开始、加速和完成3个阶段。三阶段演进过程同时也反映出长三角地区市场机制日臻完善，改革开放以来针对产品市场竞争机制、价格机制、供求机制等不完善的状况，长三角地区实行了一系列体制改革举措，推动了地区产品市场一体化进程。

从要素市场来看，长三角要素市场一体化进程加速但仍相对缓慢。要素边际产出方差系数波动特征反映了要素市场一体化程度，方差系数越大表明各地区要素回报率差异性越高，市场一体化程度越低，反之则越高。以劳动力市场为例，改革开放以后长三角地区内各地区间要素并未形成整合，反而一体化程度在不断下降，实际工资的方差系数大致在1996～1997年才由上升转为下降（见图2），体现出地区间劳动力市场开始出现由分割到整合的趋势，这反映出从这时开始，该地区劳动力流动性显著增强。即便如此，2008年长三角地区两省一市的实际工资水平的方差系数（0.114）仅为1993年美国样本方差系数的水平，不同地区间的要素一体化还远未实现，地区间劳动力市场依旧呈现较为严重的分割状态。

图1 长三角产品空间市场一体化趋势与阶段划分

图2 长三角地区两省一市实际工资方差系数变动趋势

（二）区域格局不断优化

1.区域差异持续缩小

区域差异的变化反映了地区协同发展的程度和效果。这里采用威尔逊系数来测度长三角的区域差异变动。威尔逊系数是一种加权变异系数，可以用来测算地区之间相对差异的大小。指标数值越小，表示各地区间相对差异就越小。从宏观指标来看，长三角地区的人均GDP、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人均进出口总额的威尔逊系数均呈现持续回落的态势（见图3），表明长三角地区的区域差异不断缩小，区域协同发展取得了一定的实效。区域的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威尔逊系数在2009年之后有所反弹，这主要与这期间加大重点城市重大基础设施项目投资有关。

图3 长三角区域威尔逊系数

2.“之”字形内陆集聚势头不断强化

从城市群的空间集散来看，长三角空间核心—腹地的格局逐渐清晰，有序集散特征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