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个研讨会虽然时间比较短，但是还是有很多的启发。我想从两个方面来进行总结，也提出一些建议。

一 十大关系

首先，从我的角度来讲，这个会议上听了10位同志的发言，主要收获是：总体上来看，这个会议有主题，这个主题本身就是开放的，很多是朋友们的成果与观点的提炼和一些思考，所以实际上也挺宽泛的，但是我觉得你们还是有共同的东西。这个共同的东西，结合国内国际目前对贫困问题的研究、对贫困治理的研究，以及结合我们国家下一步扶贫开发战略的一些趋向，可以将今天所有的发言基本上归结为如何理解、处理和研究，从理论和战略层面来厘清这十个方面的关系。

第一，扶贫的手段和目标的关系。每一位同志谈论的最终目标，就是怎么能够让贫困人群脱贫，怎么能够让贫困地区，尤其是让农村发展得更好。实际上，我们在工作实践当中，往往把手段和目标混在一块儿了。有些时候，我们分不清什么是手段，什么是目标。当我们在强调GDP 是第一的时候，我们把GDP作为目标，所以我们唯一的指标就是发展，唯一的指标是扩大投资。如果我们把扶贫的目标定位为仅仅提高经济收入，那么我们可能会致力于想尽一切办法去提高收入，包含我们的产业扶贫。说产业扶贫不知道它有问题吗？在市场经济的体制上，使用行政手段去发展产业，这本身就是违背规律的，这应该从顶层设计上就清楚，但是为了提高收入，认为提高收入可以解决“两个一百”的目标，所以我们必须要使用产业扶贫。但是我们扶贫的目标是不是提高收入？显然不是。我们发展的目标在哪儿，实质上最根本是全体人民的幸福感。幸福指数高不高，并不在乎他是不是住在高楼上，比如像我们杨教授窗外的风景。所以，这里面是大家讨论的问题，这是一个很根本的问题。分不清最终的目标在哪儿，可能我们就会把手段当成目标了。当你把手段当目标的时候，这就会使顶层设计与基层情况之间产生问题。这个是今天听了大家讨论以后的一个启发。

第二，大家都谈到扶贫中的收入贫困、多维贫困与治理的关系。实际上，我们都知道，贫困不仅仅是收入少的问题。但是我们在实践中，特别是在政府系统，虽然构建了一种多维贫困和贫困多元性的认知，但是也形成一个基本的理念，如果不提高收入，其他的问题无法解决，就像我们的GDP一样。我们强调发展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在大道理上是没错的，如果套用，我们把提高收入理解为解决问题的根本，我觉得这肯定是有错的。但是，我们在设计上，实际推动上，这是比较流行的一种逻辑。今天大家讨论的，也反映了这个问题。也就是说，包括孙教授所说的贫困和治理贫困的三个层次，在还缺乏生活保障和基本的生存条件、缺乏基本的公共服务的前提下，就从发展层面只抓产业扶贫。这里面不仅仅涉及目前解决贫困问题的最主要的实施方法的情况，还涉及理念转变视角的反思。我觉得这是今天会议涉及的第二关系。

第三，扶贫中的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投入关系。现在我们所讨论的事情，往往还是一概而论来讨论，整个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以及产业的发展，再往上一点就是治理，这是一般性的讨论。但是问题在于我们国家千差万别，不同地方有不同的需求。不同的村，不同的社区，这几个资本的体现，是不一样的。这导致我们相同的政策在针对不同资本的多样性缺失、投入又不匹配的差异时，这种不匹配就导致了扶贫系统的僵化，或者说针对性不强，从而导致了这种效果，大家反映了不少问题，体现了这种内在的、实际的关系。这是第三个关系，是从大家的发言得到的启发。

第四，扶贫对象的主体性和组织化的关系。一方面，我们要体现出扶贫对象，或者贫困人口的主体性、他的参与。但是很显然，单是贫困人口本身的个体参与，很难形成一种主体性。所以难点在于贫困者如何在现有的农村发生某种积极的变化，以便在整个治理结构发生变化的时候，能找到更好的组织载体的问题。如果在扶贫上不考虑这个问题，那肯定还是想走近道的一种路径依赖，只能是针对一家一户，给你解决收入问题，如果你再不行，我就用保障的方式解决。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以这也是大家刚才讨论所体现的一个关系。

第五，本土知识（或者说传统文化）与减贫发展的关系。刚才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