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8年07月 |
一 引论:问题的提出
在基督教研究范围内,人们一般将“神学”纳入基督教会体系的内部建构之中,认为“神学”是“教会的思考”,是基督徒“信者的言述”。因此,长期以来,正如在信仰层面上曾有过的“教会之外无拯救”的说法那样,“教会之外”或“信仰之外”无“神学”似乎也成为人们在认知神学或基督教研究上的一种“共识”。德国新教著名神学家潘内伯格(Wolfhart Pannenberg,1928年~)曾把“神学”称为“上帝的科学”,并撰写了《系统神学基本问题》(1967年)、《科学理论与神学》(1973年)和《系统神学》(共三卷,1988~1993年)等著作来论述神学的意义与定位。虽然他在其“神学人类学”理论中亦承认,自近代以来,神学正日益明显地以对人的理解来奠定其基础,因而探讨上帝的本真之出发点已转移到人类本身及其对世界的体验,但在其“神学”的基本立意上仍然强调,神学乃旨在超越世人及其历史和世界的那种“终极意义及目标的宇宙性真理”;由此而论,他认为“关于上帝的真正和确切的知识”只能以“上帝的自我启示”为基础,只有当“启示作为历史”、进入历史而与人发生关系时,人才可能认识上帝。这种“神学”观乃是一种“启示神学”观,其揭示的对“上帝”的认知乃是神启的、先验的、具有前提性的。在他看来,“关于上帝的所有言论,都基于一个事实之上,即我们拥有某些关于整个世界的最终目的和目标的前提性知识”;若离开“神启”,只是从人性、人的需求、兴趣和经历来言说“上帝”,那么这种“言说”对潘内伯格来说就只能算是“关于上帝的人类想法”,而根本不是“神学”。
那么在“找寻”这种“资格”和“权利”时,能否一帆风顺呢?所谓“启示”在基督教信仰中被表述为“上帝的自我说明”,而世人又只有通过上帝的这种“自我启示”才能认识上帝,这种与“启示”的接触和发生关系遂成为关键所在。然而,基督教关于与“启示”的关系一般只有“主观”和“客观”两种途径。所谓“主观”途径乃指被“圣灵”充满或观照,从而是在一种“神秘”的体验中获得“启示”。但这种“神秘契合”的“体验”是一种隐秘性、排他性的“内在灵恩”作用,既难于“言说”,亦根本就说不清楚,它在“神学”中亦仅被视为“神话”式、“奥秘”式表述,不能被神学理性所把握或涵盖。而且,当人自己“宣称”“拥有神启”时,谁能对之“确定”或“见证”,谁会真正给予人这种“自我宣称”的“资格”或“权利”!至于“客观”途径,则是基督教关于《圣经》性质的断言。基督教神学从一开始就把《圣经》作为“启示”的“标准记录”,所谓“启示神学”实际上乃落实在“圣经神学”上。不过,根据严格的、科学的、历史的考证,《圣经》所载仍是“人言”而不是真正的“神言”。尽管有人宣称《圣经》撰写者是受“启示”的感动而记载下“神言”,却仍留下了明显的“人言”痕迹,其“权威性”只是来自“教会”的“信仰”,而“教会”仍是由“世人”——尽管是“基督徒”——所组成的,其“信仰的权威”仍然是相对的、属世的,而其“宣称”也仅能使“信者”“信”,达到“信”则“灵”之效,但在“基督教信仰”之外却会“失效”。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所谓“神学”研究的“资格”或“权利”问题,强调是“教会”的“专属”或“独属”也仅是传统教会认知上的“一厢情愿”,并没有真正的、客观的公认性或公度性。随着基督教作为一种“普世宗教”在全球范围的传播、影响,使之有了更大的开放性和包容性。“教会之外无拯救”已因基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