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问题与研究现状

中央政府与香港自从2003年正式签署《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亦称为CEPA）之后，每年签署一个补充协议，至2013年底，已经有10个补充协议。双方对所有服务贸易领域公布了403项开放措施，涵盖了会计、法律、金融、旅游、运输等服务行业。CEPA协议实施从某种程度上促进了内地与港澳两地服务贸易自由化发展。

早在2012年9月，粤港双方签署《推动率先基本实现粤港澳服务贸易自由化行动计划》，其规划纲要随后实施。该行动计划提出广东省在2014年率先基本实现粤港澳服务贸易自由化的总体目标。按照预期，2014年12月，《关于内地在广东与香港（澳门）基本实现服务贸易自由化的协议》（简称“粤港澳自由化协议”）分别在香港、澳门签署，于2015年3月1日起正式实施。粤港澳自由化协议宣称采取“准入前国民待遇 + 负面清单”与“正面清单”结合的开放方式。广东服务业率先开放的部门达到153个，涉及世界贸易组织服务贸易160个部门总数的95.6%。这只是粗略计算的开放广度，其实开放深度仍然不足，而且这只是广东“率先”开放的程度。对于除广东以外的内地来说，仍然执行CEPA及其10个补充协议，还是存在“大门已开、小门未开”“玻璃门、弹簧门”的现象。

那么，两地服务贸易的自由化程度到底如何？两地政府还须采取哪些举措以促进服务贸易自由化？对这些问题的研究对于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推行“准入前国民待遇 + 负面清单”开发模式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对此，有不少学者对CEPA及其两地服务贸易自由化进行探讨。左连村（2006）对CEPA及其协议进行了评价，认为CEPA以超出世界贸易组织（WTO）多边贸易自由化标准水平的开放和优惠措施，在降低和消除两地贸易、投资等制度性障碍，加速双方要素自由流动，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等诸多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有的研究CEPA协议实施状况（陈恩，2006；龚唯平，2007；关红玲，2010），有的探讨进一步便利化发展方向（骆念蓓，2006；余佩琨，2007；周金城，2012）等，有的研究CEPA协议促进内地与港澳两地服务贸易发展的效应（华晓红、杨立强，2008；张宏燕、毛艳华，2009）。这些研究多是定性分析，并未对两地的服务贸易自由化程度做一个量化评估。

关于服务贸易自由化评估，Hoekman（1995）首先运用频度指数法对服务贸易壁垒进行量化评价，此方法值得借鉴。目前，国内学者较少运用服务贸易壁垒量化法。盛斌（2002）首次运用Hoekman法分析了中国加入WTO后的服务贸易自由化程度。黄建忠和袁珊（2011）通过改进后的Hoekman方法对ECFA进行了量化评估。但对于CEPA协议实施后中国内地对香港的服务贸易开放度，仍未有学者采用Hoekman方法进行研究。本文将运用Hoekman方法对香港与内地服务贸易自由化程度做出量化的分析。

二 服务贸易自由化评估方法

（一）服务业开放承诺表的说明

中国香港是对外开放度最高的经济体之一，CEPA协议中所有承诺都是针对中国内地对香港服务业开放的问题。因此，有必要探讨内地对香港的服务业开放度。本文主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加入WTO议定书》之附件9，即《中华人民共和国服务贸易具体承诺减让表》（简称“WTO附件9”，或者“附件9”）和历年签订的CEPA协议及其补充协议的《关于开放服务贸易领域的具体承诺》及《内地向香港开放服务贸易的具体承诺的补充和修正》进行分析。

WTO附件9的部门分类以《联合国主要产品临时分类》（CPC）为基础，包括了乌拉圭回合谈判的12大类共160种具体的服务活动。为了方便计算，本文对这160种具体服务活动进行了调整，主要是删去了其中没有CPC对应分类号的服务活动，最后调整为153个具体服务活动。

CEPA协议作为WTO框架内的自由贸易安排，其服务贸易具体承诺表里有关服务业的分类与附件9并无差异，均是以WTO《服务贸易总协议》（GATS）服务部门分类（GNS/W/120）为依据，部门的内容均参考CPC分类体系。同时，CEPA采用了与GATS类似的肯定列表方式设定承诺减让表，因此，可以通过Hoekman频度分析法对这两个服务贸易协定进行比较分析，从而得出内地与香港的服务贸易自由化程度。

（二）Hoekman频度指数法

本文采用Hoekman频度分析法对中国内地与香港服务贸易自由化程度进行测度。Hoekman（1995）根据GATS的承诺表，构建了部门覆盖指数、平均覆盖指数以及无限制覆盖指数三个频率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