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是“十三五”的开局之年。按照在2020年基本实现教育现代化和全面脱贫的目标，围绕公众对“上好学”的追求，教育发展和改革的基本任务仍然是“促进公平、提高质量”，通过改善教育治理，应对城乡教育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

一 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的纠缠

（一）核心素养和PISA测试

与世界范围内对21世纪技能、核心素养的关注相呼应，9月，教育部公布《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核心素养以科学性、时代性和民族性为基本原则，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为核心，分为文化基础、自主发展、社会参与三个方面；每方面有两个基本素养，分别为人文底蕴、科学精神、学会学习、健康生活、责任担当、实践创新六大素养，每一素养细化为3个要点，共有18个基本要点。根据这一总体框架，可针对学生年龄特点进一步提出各学段学生的具体表现要求。相比征求意见稿，正式版本的核心素养体系明显“瘦身”，从总体上减少了3大素养，基本要点也减少了7个，以更加体现“核心”的价值。

继高考制度改革开始试点之后，2016年9月，教育部印发《关于进一步推进高中阶段学校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指导意见》，要求进一步完善初中学业水平考试制度和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制度，克服应试教育取向。主要做法是将初中毕业考试和高中招生考试合二为一，将国家课程方案所设定的科目均列入学业水平考试的范围，录取计分科目的构成上，除语文、数学、外语3科之外，其余考试科目并不都纳入总成绩，而是给学生适当的选择性，从中选考3门。不纳入总成绩的科目只要合格即可。取消体育、艺术等竞赛类加分项目，将相关表现等计入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档案，在招生录取时作为参考。综合改革试点从2017年之后入学的初中一年级学生开始实施。

由于在PISA测试中的优异表现，上海基础教育引起人们的持续关注。2016年12月，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公布了2015 PISA测试结果。在该轮测试中，新加坡以数学564分、阅读535分、科学556分的成绩取得总分第一；由北京、上海、江苏、广东四地组成的中国队，数学排名第6位、阅读排名第27位、科学排名第10位。由于参与测评的地区增加，样本不同，四地整体水平低于PISA 2009和PISA 2012上海的成绩，是可想而知的。专家认为，真正反映一个国家、地区竞争力的是高水平学生的比例。在PISA 2015所有学科成绩达到高水平的学生中，来自中国四地的学生占13%，在数学、阅读、科学三个领域至少有一个达到高水平的学生占27.7%，仅次于新加坡、中国台北和中国香港。^[1]

但是，众所周知，中国学生所取得的成绩是建立在“高强度、长时间”训练基础上的。中国教育的核心问题还是过于重视知识教育的应试化倾向，应当关注学生人格和身心的健康发展，减轻学业负担。

（二）应试教育依然凶猛

截至2016年11月，全国实现义务教育发展基本均衡的县（市、区）累计达到1456个，占总数的49.95%。但是，这个比例距离2015年应达到的目标65%很远，离2020年95%的目标有更大的距离。^[2]

在义务教育领域，久治不愈的应试教育倾向依然十分严重。沉重的课业负担、火爆的培训市场、卷土重来的小学生奥数热，损害着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想象力和创造力，令无数家长不胜焦虑。学业竞争的“起跑线”不断前移，奥数教育甚至在向幼儿园蔓延。被称为“教育工厂”的“超级中学”模式依然大行其道。应试教育的最新形态，是互联网时代的“数字化生存”，使应试训练更为精细化，并且更为便捷和有趣。其本质依然是将教育窄化为教学、将教学窄化为训练，关注的只是分数和知识点。上海市从2016年9月起，小学全部实行A、B、C、D的“等第制”评价，改变学生对分数的“分分计较”，从重分数转为重素质，是一个可喜的现象。

应试教育对青少年的危害，从北京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徐凯文老师的警示中可见一斑。他发现一些最优秀的学生患上了“空心病”。“这些孩子有强烈的孤独感和无意义感，他们从小都是最好的学生，最乖的学生，他们特别需要得到别人的赞许，但是他们有强烈的自杀意念，不是想自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活下去，活着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据调查，北京大学的一年级新生中，30.4%的学生厌恶学习，还有40.4%的学生认为活着没有意义，现在只是按照别人的逻辑活下去而已。在整个国家的自杀率大幅度下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