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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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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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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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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散文发展研究:屋宇灯火彻明

    作者:何平 丁璐 出版时间:2017年05月
    摘要:

    自2010年前后在“非虚构”写作的带动下,散文创作就渐趋热门,并在传统文学媒体之外的新媒体,开拓出新的空间,赢得了大量受众。就传统的纸质散文发表的作品来看,2016年的散文创作依然可圈可点。这在忆往与怀旧、物性与人情等方面好的作品纷至沓来,专栏写作持续走热,年轻新秀锐意亮相等方面,都有新异的成果与不俗的体现。

    经历世纪之交散文的热与冷,进入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2010年前后以“非虚构”带动起的散文创作热持续不衰,2016年的散文创作呈现出“屋宇灯火彻明”的繁荣局面。除了专门性散文刊物如《美文》《散文》《散文选刊》《散文百家》,以及综合文学期刊的散文栏目等,以新媒体为载体的散文创作也吸引了大量的“流量受众”正成为不争的事实,比如“咪蒙”“ayawawa”等微信公众号,简书、豆瓣读书、ONE一个、腾讯“大家”等文学APP,以及微信朋友圈转载一时的类似“博士返乡日记”系列等及时回应社会问题的“时文”在普通读者中都有着广泛的影响力,但这一类散文因为体量庞大暂时不在我们考察的范围里面。另外,大量的非文学报刊散文专栏、散文专著和作品集也因为资料收集困难没有被充分地纳入到我们的观察视野。因此,我们谈论的2016年中国散文基本局限在传统的纸媒文学期刊。

    一 忆往与怀旧

    忆旧散文集首推金宇澄《回望》(该书2017年1月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但成书于2016年),《回望》的写作缘起,与其说是为了留存父母个人史,更像是作家对于快速枯萎剥落的记忆的恐慌和不信任,无论是鲜亮的记忆繁花,还是羸弱的记忆根须,在时间面前都会被快速肢解分化。因此,“回望”也就有了存在的必然意义:回望是为了留存,留存是为了记忆,记忆也最终是为了回望。《回望》更像是一本考据完整、细节充实的档案样本,散文写作者“我”仅作为历史的阅读者在文中进行夹杂的叙述补充,“我”回望的情绪全部收敛,“我”的情感、偏好、感觉全面退场,交由存活在历史现场的“我父亲”和“我母亲”在文中活动在动态时间中,自由而自我地穿梭。第一部分写父亲还用第三人称“我父亲”发声,第二部分述览母亲史直接让母亲以“我”的第一人称存在。三种不同的叙事语调,构成了文本内部潜隐斑杂的“复调”三声部。这造成了奇异的阅读效果:读者明知道自己身处现世,端坐书桌,以局外人的身份阅读一份全然陌生的家族史,却被不断强化的“我”的叙述一次次拉入历史的真实情境中。另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回望》成书中,除了常态的叙述文字,还有大量的影印资料作为历史的佐证被处理成书签的形式夹在书籍中,因此《回望》的成书也就成了静态的“纪录片”,字字切中历史细节,句句戳中人世沧桑,大量图片也给了直观丰富的细节补充,忆旧文字也就完满地抵达了“绝对真实”,这对图书出版界无疑是一次成功的出版参照:当叙述历史时,直接把历史“递”到读者鼻子前,让读者自己考证,自己辨认,最终自己发现历史、进入历史。“真实性”并不意味失去了散文文体本身的优美余裕的审美要求。文中提到了这样一个细节:父亲在途中,颠沛流离,有一天,他走入大片竹海,遇见了一只铭记一生的奇鸟:“满目是蔽天翠竹,长久在寂静无声的浓荫中行走,忽见一只火红色大鸟落到不远的竹丛前,久久停立不动,浑身披挂赤焰一般的羽毛,极为炫目。这不知名的红色大鸟,始终留在密密层层的翠竹前面,留在父亲和我的眼前,殊为特别。”这一段看似与父亲流转人生毫无关联的细节描写,极为浓艳华丽,当人生过处,回首来时路,才发现,除了波澜壮阔的巨大人世变动外,还能记得的,正是停驻在人生竹林间一只梦见了很多年的鸟,生命也就活泼泼地生动摇曳起来了。或许,“回望”的目的也就有了最终的解释:只身前往,但行一生。

    同样是叙述父母个人史,与金宇澄波澜壮阔地书写他们一生的动荡多舛,凸显生命的丰富性与传奇性不同,叶兆言《等闲变却故人心》(《收获》2016年第5期)却以沉痛的笔调以一种顽固甚至“不孝”的姿态撕开父母结痂的疤痕:“文革”时期,遭受迫害的父亲揭发母亲的“反革命言论”。历史对个人生命造成的巨大创伤隐含在这短短一行字中,纵使曾经的痛苦退潮,历史拨正,人类永恒的人性与情感都在命运动荡中,如雨中残荷,不堪一击。叶兆言以一种不避讳、不辩解的姿态探向家族史的背阴处,这种揭开伤疤,露出血肉的反省姿态一直是忆旧散文中匮乏的。忆旧散文的可贵之处就在这里:人类的生命历史,不只是丽日晴天,风雨大作、跛足顿履亦是永恒的生命常态。

    2016年度忆旧散文最突出的是出现了大量记叙自己与名人交往的回忆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