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区域经济一体化中贸易与投资的关系

区域经济一体化最典型的是指区域内国家间贸易壁垒和投资限制的减少，区域经济一体化主要表现为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二者之间存在密切的联系。

（一）贸易自由化对外国直接投资（FDI）的影响

贸易自由化对FDI的影响可以从经济现象和经济制度两方面来认识。从经济现象来看，贸易自由化给FDI带来的影响主要有两种：一种是贸易壁垒高低对FDI的影响；另一种是通过市场不能充分有效交易特有无形资产而产生的交易成本影响企业的内部化需求，从而对FDI的影响。从经济制度来看，自由贸易协定所考虑的特殊投资规定以及其他制度上的变化必然会给FDI带来影响。

1.贸易自由化的影响：关税跳跃（tariff-jumping）和内部化优势

早期关于国际贸易与外国投资之间关系的研究大都认为二者是相互替代的。由于贸易壁垒会对两个国家之间的资本边际收益产生影响，因此贸易壁垒在一定条件下会导致资本的国际流动或直接投资增加（由于这种投资的目的是为了绕过关税壁垒以便克服贸易障碍对资本效率的抵消作用，因此一般被称为“关税跳跃投资”）。反之，降低关税就会减少流量甚至刺激跨国公司召回国外资本回到母国投资。尽管存在关税跳跃投资，但现在更多的研究开始强调另一种FDI形式，即把对无形资产的开发作为一种主要的外国投资动机。^[1]由于东道国的公司更加了解当地市场和消费者偏好，以及有更多经营实践等，为了能够在外国市场进行强有力的竞争，拥有国际视野的公司必须具备一些本公司所特有的无形资产，如技术与市场营销方面的专业知识。这些资产的有效开发利用有时候需要公司通过建立海外分公司对跨国经营进行内部化调整。当然，跨国公司也可以通过技术贸易、经营许可等形式，在市场上获得或出让无形资产。但是由于无形资产的特殊性使其在市场交易中会承担巨额交易成本，因此当国家之间存在非正式的贸易壁垒时，FDI能很好地规避其弊端。

根据上面的观点，下面分别分析贸易自由化对域内各国间、域外国家向域内国家的关税跳跃型和内部化型直接投资的影响。

首先是贸易自由化对域内各国间FDI的影响。关于关税跳跃型的FDI，一般认为贸易自由化会导致投资流动减少，因为关税降低更能激起来自母国出口的动力，通过减弱跨越关税壁垒来服务于区域市场的投资动机。但是，总体来看，区域一体化不会导致投资减少或者投资回流，主要是因为相对于关税跳跃型FDI而言，无形资产的内部化开发型FDI在区域经济一体化中逐渐成为主流。事实上，由于跨国公司能够更有效地进行跨国合作，区域贸易壁垒的减少能够刺激在相关贸易伙伴之间的总FDI流量的增加。这一观点在垂直一体化的FDI中表现得更加充分，在垂直一体化模式中，根据东道国的区位优势，跨国公司的不同子公司具备专业的经营能力。而且，对于一个企业而言，形成跨国分工规模的先决条件是营造一个可预测的自由贸易环境。总而言之，随着贸易壁垒的减少，那些最初贸易限制低的国家很有可能从不断增加的区域内FDI流量当中获利，因为这些国家不太可能受到进口替代效应的影响。

其次分析贸易自由化对域外国家向域内国家FDI的影响。说到区域间的FDI流量，无论从关税跳跃型还是内部化型FDI来看，随着贸易自由化的推进，域外国家向域内国家的投资流量都会不断增长。在两种情况下，来自非成员国对区域内的投资流入能够明显增长。一种情况是由于区域贸易协定的签署使平均保护水平上升，另一种情况是协定的签署会使非成员国对未来保护主义的担心逐渐上升。如果引入的FDI成交量最初被单个国家市场的有限规模限制，那么投资协定的签署也会使外资流量有所增长。这是因为区域内共同市场会打破个别国家国内市场规模的限制，有足够大的规模来容纳新建外国子公司固定资本的注入。FDI流入的激增可能不会均匀分布，而是集中在一些有着最强劲区位优势的地理区域。此外，金德尔伯格（Kindleberger）指出应该把“投资创造”作为一个由贸易协定所带来的贸易转移的可能。“投资创造”指的是非成员国企业对于区域间贸易的一种战略性投资。这是因为当贸易壁垒已经不阻碍区域内贸易时，先前非成员国企业的贸易伙伴会把目光转向成员国企业，所以失去出口市场的非成员国企业不得不另辟蹊径，加强对成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