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日本经济平稳复苏，增长速度大体与2015年持平，但主要经济指标“明暗相间”。在不断加码的量化质化宽松货币政策以及负利率政策的支撑下，股市由低转高，日元汇率由高转低，但出口却未能摆脱负增长的局面。工矿业生产不温不火，企业收益由低转高，但私人消费持续疲软，阻碍了经济复苏的步伐。2016年（日历年）日本实际GDP增长率为1.0%^[1]，2016年度（财政年度）与上年度持平，实现了1.3%左右的正增长。2017年估计仍将维持温和复苏，按照日本政府和日本央行的预期，可能实现1.5%的正增长^[2]，但是民间智库的预测并没有如此乐观，日本大和总研等14家智库的平均预测值为1.0%～1.2%。^[3]

与日本经济的持续复苏一样，2016年中日经贸关系出现了较好的恢复迹象。2016年中日双边贸易下降1.3%，虽然自2012年以来中日双边贸易连续五年负增长，但与上年的-10.8%相比降幅明显收窄；日本对华直接投资下降3.1%，自2013年以来也连续四年负增长，但与上年的-25.5%相比降幅也明显收窄。特别值得欣喜的是，中国对日直接投资增长1.17倍。双边经贸关系的缓慢恢复，自然有经济方面的原因，但与双边政治关系的缓慢改善也密切相关。2017年，即邦交正常化45周年这一重要节点之年，中日关系还有可能继续改善，双边经贸合作也将随之出现更积极的变化。

一 2016年日本经济回顾

（一）宏观经济持续复苏

2016年对于日本经济来说，是内外环境都比较好的一年。从国内来看，没有出现对日本经济造成强烈冲击的事件；从国际形势来看，由于美国经济复苏比较强劲，整个世界经济形势也略好于预期。由于内外形势趋好，2016年日本经济继续保持复苏的势头，四个季度的实际GDP增长率分别为2.3%、1.8%、1.4%和1.0%，尽管高开低走，但连续四个季度皆为正增长，这是近几年来比较少有的现象。四个季度的名义GDP增长率分别为3.1%、1.2%、0.7%和1.2%（参见表1-1），保持了连续四个季度的正增长，而且全年增长率略高于实际GDP增长率。

表1-1 近年来日本主要经济指标的变化

2016年，日本政府继续推行“安倍经济学”的各项改革，但进展并不顺利，8月又推出了28万亿日元的巨额投资计划，对维持经济复苏发挥了一定作用。9月，日本央行在对过去近四年的货币政策进行全面总结和反思的基础上，又出台了以长短期利率为操作目标的量化质化宽松货币政策，但市场反应平淡。2016年，日本实际GDP增长1.0%，名义GDP增长1.3%，GDP平减指数为0.3%，国内需求平减指数为-0.5%（参见图1-1）。从各主要经济指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来看，内需和外需对实际GDP增长率的贡献度均为0.5%，内需对名义GDP增长率的贡献度为0，而外需的贡献度高达1.3%，这说明日元贬值政策发挥了作用。

图1-1 日本GDP平减指数与内需平减指数变化

从反映经济增长的具体指标来看，通常所说的“三驾马车”即投资、消费和出口都不十分理想。先看民间企业设备投资，2016年四个季度的增长率分别为-0.3%、1.3%、-0.3%和0.9%，起伏较大，但基本处于负增长和微弱正增长状态。再看消费，2016年四个季度的实际民间最终消费支出增长率分别为0.4%、0.2%、0.3%和0，基本处于微弱正增长和零增长状态，但略好于上一年。最后看出口，2016年四个季度的增长率分别为-1.1%、-1.0%、-0.2%和1.3%，前低后高，下半年对经济的拉动较大。^[4]以上数据表明，2016年的日本经济虽然略好于2015年，继续维持了正增长，但增长动力依然不足，复苏乏力。另外，2016年日本改变GDP统计标准也对GDP增长有拉动作用。从2016年9月起，日本采用2008SNA标准，将研发投资列入设备投资，把专利服务列入生产服务，仅仅是统计标准的改变，就使日本名义GDP增加了31.6万亿日元。实际上，从经济结构来看，日本经济依靠外需拉动的基本格局并未发生变化，内需特别是私人消费疲软成为制约日本经济复苏的主要原因，这说明“安倍经济学”的“第三支箭”即“结构改革”所产生的效力有限，而“安倍经济学”的“新三支箭”更是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应当看到，日本国内市场早已饱和，外需对日本经济的影响举足轻重。近年来，外国访日游客，特别是来自中国的访日游客急剧增加，在日消费金额极其可观，形成所谓的“中国爆买”，对日本经济的拉动很大。据日本观光厅统计，2014年中国访日游客达到241万人次，2015年猛升至499.38万人次，2016年又增至637.3万人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