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晋三于2012年12月第二次当选日本首相，至今已达四年之久。安倍上台后推出了一系列经济刺激政策，旨在促使日本经济摆脱通货紧缩的长期困扰，被称为“安倍经济学”。“安倍经济学”有三项主要内容：（1）“异次元”货币宽松政策（“第一支箭”）；（2）灵活的财政政策（“第二支箭”）；（3）增长战略（“第三支箭”）。本文将在分析日本经济动向的基础上，探讨“安倍经济学”的实施效果，并探讨“安倍经济学”在长、短期内所要克服的难题。例如，在短期上如何应对美国特朗普上台后对贸易及外汇政策所带来的挑战；在长期上如何处理少子老龄化、人口减少等社会问题，维持日本经济稳定增长。

一 “安倍经济学”四年成效盘点

“安倍经济学”实施四年以来，在不同领域取得了不同的政策效果。具体而言，“安倍经济学”在宏观和微观层面的实施效果出现了背离，在微观经济领域取得了一定成效，而在宏观经济领域的效果却不甚明显（参见表2-1）。

表2-1 “安倍经济学”的效果检验

在微观经济领域，“安倍经济学”的效果主要体现在以下几点。

第一，企业收益扩大。2013～2015年，日本上市公司的经常收益已经连续三年创下历史新高。受日元升值影响，2016年日本企业的经常收益有所减少，但进入2017年后日元出现贬值倾向，企业经营环境改善，经常收益将出现两位数的增长。

第二，就业情况大幅改善。2016年12月，日本的完全失业率为3.1%，创下21年来的新低，基本达到了充分就业水平。有效求人倍率是劳动力市场需求人数与求职人数之比，反映了劳动市场的供需关系。2016年12月日本的有效求人倍率达到1.43，创下25年来的新高。虽然日本就业形势的改善主要是受到劳动力人口减少等动态人口变化的影响，但是劳动力市场需求的增加及安倍政府对产业界所施加的压力也发挥了一定作用。日本已经连续三年实现全体从业人员工资上涨，年增幅为2%。虽然2017年日本的“春斗”（劳资谈判）刚刚开始，但可以预期日本将连续四年实现2%的工资增幅及基本工资的增加。

第三，访日外国游客人数增加。2016年访日外国人数为2404万人，已经连续三年创历史新高。日本政府最初设定的目标为，到2020年为止访日外国人数达到2000万人，而现在已提前实现这一目标，日本政府不得不将2020年访日外国人数目标提升至4000万人，增加了一倍。预测显示，在中国等亚洲新兴国家，到2020年为止年收入达到5000～35000美元的中等收入阶层人口将会突破30亿。以中国为例，目前中国的人均GDP为8140美元，与日本1978年的水平相当。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其发展水平会逐渐接近发达国家。由此可以预期赴日人数将会持续增加，有助于日本实现2020年访日外国人数达4000万人的目标。

第四，农副产品及食品出口增加。日本政府设定了到2020年农副产品及食品出口达到1万亿日元的目标。2016年日本农副产品及食品出口额达到7503亿日元，连续三年创下新高，2020年完全有希望实现1万亿日元的出口目标。依据“安倍经济学”中的增长战略，日本在农业领域开展了规制改革，提高了企业参与农业经营的程度，扩大了农产品及食品出口，对此后文将展开详细论述。

虽然“安倍经济学”在微观领域取得了一定效果，但其对日本宏观经济的影响却不甚突出。首先，过去四年日本的实际GDP增长率仅为1.1%，与“安倍经济学”所设定的年增长率2%的中期目标仍有一定差距，尚未达到在经济增长方面的目标。而且，1.1%的这一增长率还是日本政府修正了GDP计算方法后获得的（日本政府将企业的研究开发投资等计入了设备投资项目核算），如果使用此前的计算方法，则过去四年日本的实际GDP增长率仅为0.6%。其次，虽然通过改变GDP统计方法，日本的实际GDP增长率达到了1%以上，但是内需不足的情况仍未改善，私人消费、设备投资的增速依然缓慢。

日本于2014年4月上调了消费税率，对日本经济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近两年来，日本经济增速时快时慢，经济增长出现停滞。2016年下半年，日本的出口数额增加，日本经济表现出向好趋势。这主要是因为2016年以来美国经济情况向好，促进了日本出口增加。2016年第四季度日本实际GDP增长率为1%，出口增加及进口减少等外需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几乎达到了100%，而内需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则接近0。由此可见，此次景气恢复是一种出口主导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