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日本银行在继续维持宽松货币政策的同时，多次进行货币政策重大调整及实践创新。2016年1月，日本银行推出负利率政策，同年9月，在全面验证黑田总裁就任以来量化质化宽松政策的基础上，日本银行导入货币政策新框架，即以长短期利率为调控目标的量化质化宽松政策，时隔三年将货币中介目标从数量回归至利率，旨在为金融市场创造稳定、宽松的金融环境，摆脱长期通货紧缩困境。本文首先梳理2016年日本货币政策调整的过程、背景及内容，并分析其对利率、股票、外汇、债券等金融市场的影响，在此基础上展望在新的经济形势和国际环境下日本货币政策课题及走向。

一 2016年货币政策重大调整：负利率政策

安倍第二次内阁成立以来，作为“安倍经济学”的先锋军，日本银行于2013年4月推出量化质化宽松政策，之后不断强化宽松政策力度，但并未取得预期效果，多次推迟实现2%物价目标的期限。在国内经济低迷、国际经济形势不确定性增大的背景下，2016年日本银行实施多项政策创新，在工具选择和实践操作等方面继续深化非传统货币政策运营。

（一）负利率政策下量化质化宽松货币政策

2016年1月，日本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以5人支持、4人反对的投票结果，出人意料地推出负利率政策，成为继瑞典、丹麦、瑞士等国家和地区之后，全球第五家实施负利率的央行。其主要内容有四点。第一，实行负利率，将商业银行在央行的经常账户存款分为三个层级，分别适用0.1%的正利率、零利率及0.1%的负利率。第二，运用量化工具进行金融市场调控，每年约增加80万亿日元基础货币规模。第三，通过购买资产进行结构性质化调整：一是每年新增80万亿日元长期国债保有规模，而且为降低收益率曲线整体利率水平，长期国债平均剩余期限延至7～12年；二是增加风险资产规模，每年增加3万亿日元交易所交易基金（ETF）和900亿日元不动产投资信托（J-REIT）资产；三是维持2.2万亿日元商业票据（CP）和3.2万亿日元公司债规模。第四，将量化质化及负利率三维宽松政策持续至2%物价稳定目标实现之时，提升政策持续效应实践效果。^[1]

日本银行实施的负利率政策采取三层级设置，一是对基础余额部分即超额存款准备金存量适用0.1%的正利率；二是对宏观加算余额部分实行零利率，适用对象为法定准备金及政策性资金，包括面向企业的贷款援助基金、面向地震灾区金融机构的支持资金等；三是对政策利率余额部分征收-0.1%的利率，即对新增准备金部分实施负利率。日本银行利率结构如图3-1所示。

图3-1 日本利率层级结构示意

（二）进一步强化宽松货币政策

受英国“脱欧”等国际事件影响，2016年7月日本金融市场出现动荡，日元急速升值。为提振企业与居民信心，稳定企业、金融机构外汇资金环境，日本银行强化政策宽松力度，在继续维持负利率政策和资产购买措施的同时，追加了实施两项金融市场调控举措。一是倍增ETF规模，即从每年3.3万亿日元增加至6万亿日元。二是稳定外汇资金筹措的两项临时性措施。第一，为支持企业海外业务，由金融机构提供最长4年的美元贷款，总额从120亿美元倍增至240亿美元。第二，新设为美元资金提供融资担保的国债借贷制度，对金融机构提供美元资金融资操作时，提供担保的国债规模相当于金融机构在日本银行经常账户规模。^[2]

二 以长短期利率为操作目标的量化质化宽松政策

2016年9月，日本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再次进行政策创新，实施以长短期利率为中介目标的量化质化宽松政策。这项新型政策框架主要由两大要素构成：一是调控收益率曲线（yield curve control），通过金融市场调控长短期利率，实现对收益率曲线的整体调节；二是通胀超调政策承诺（inflation overshooting commitment），在实现消费者物价指数（CPI）稳定超过2%目标之前，坚持基础货币扩张政策。^[3]

（一）具体内容

这项政策主要包括三方面内容。第一，长短期利率操作。（1）金融市场调控。短期利率继续适用对政策利率余额部分征收-0.1%的利率；长期利率方面，以10年期国债利率为0的水准购买长期国债，其规模基本维持现状，即年均增加80万亿日元，同时废除国债平均剩余期限范围，保持国债购买对象多元化、长期化。（2）长短期利率操作的新型公开市场操作。为保证长短期利率操作顺利进行，日本银行引入了新型公开市场操作手段，其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