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对外直接投资（OFDI）已经成为中国新一阶段经济增长动力和结构性改革不可或缺的一部分。2015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创下1456.7亿美元的历史最高值，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对外直接投资国。截至2015年末，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首次超过万亿美元大关，在全球外国直接投资流出总额中的占比由2002年的0.4%提升至4.4%。在中国对外投资快速增长的大背景下，中国对日直接投资也迅猛发展。但总体而言，中国企业对日直接投资的规模还比较小。哪些因素阻碍了中国企业对日直接投资的增长？未来中国企业对日投资增长的突破口何在？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成为本文研究的焦点。

一 中国企业对日直接投资的现状

中国企业对日直接投资始于1979年11月“京和股份有限公司”的成立，其后受改革开放初期中国企业对日投资实力薄弱、缺乏鼓励企业海外投资战略支撑、日元升值导致投资成本高企等因素影响，对日投资发展缓慢。直到2000年之后，随着中国企业“走出去”战略的实施，对日直接投资开始快速增长，而且整体呈现出不断攀升的态势。中国企业对日直接投资具有如下发展特征。

（一）存量小，增量大

中国企业对日直接投资整体起步晚，但增长较快。从投资存量看，对日直接投资从2004年的1.39亿美元增加到2015年的29.44亿美元，增长了20.2倍，而同期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从447.77亿美元增加到10978.60亿美元，约增长了24倍。中国对日投资存量增速慢于同期中国对外投资存量增速。并且，对日直接投资在同期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总量中的占比未超过0.5%，表明日本并未成为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对象国。从投资流量看，对日投资2004年仅为0.15亿美元，2010年开始显著增加，2015年增至4.97亿美元，11年间增长了32倍，而同期中国对外投资流量从54.98亿美元增至1456.70亿美元，增长了25倍。中国对日投资流量增速快于同期中国对外投资流量增速（参见表7-1）。总体来看，中国企业对日直接投资处于存量尚小但增量可观的发展阶段。

（二）对日投资以非制造业领域为主

从中国对日直接投资行业分布看，对日本制造业的投资占比呈上升之势，但对非制造业的直接投资依然占据主导。1989～2004年，中国对日本制造业投资额平均为10亿日元，占对日直接投资存量的10%；对商业、贸易和服务业等非制造业投资额平均为89亿日元，占对日直接投资存量的90%。^[1]而截至2015年末，中国对日制造业直接投资存量为209亿日元，占对日直接投资总存量的26.5%；中国对日非制造业直接投资存量为581亿日元，占对日直接投资总存量的73.5%。与2004年之前相比，2015年对日制造业投资占比明显增加^[2]，但对日非制造业投资占比仍然占优势份额。中国对日本非制造业投资主要集中在通信业、不动产业、服务业及批发零售业。^[3]中国资本偏爱非制造业与中国在制造业领域对日投资比较优势不显著及日本制造业高昂的人工成本有关。

表7-1 中国对日直接投资流量及存量变化（2004～2015年）

（三）对日并购数量少，规模小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后，中国对日本企业的并购风生水起，2010年达到22件的峰值，其后受东日本大地震及中日钓鱼岛冲突影响急剧下降，2014年开始大幅回升（参见图7-1）。从国际比较看（参见表7-2），2014年至2016年10月，中资对美并购数为68起，对日并购数仅有7起，对日并购不过是对美并购的零头。从并购金额看，中国对日并购平均规模仍然较小。中国企业对日并购投资平均金额为0.863亿美元，远低于同期中国对美国、英国、加拿大等国家和地区的平均并购金额。

图7-1 1999～2015年中国企业对日并购数

表7-2 2014年至2016年10月中国企业境外并购比较

（四）投资短期性倾向强

从投资构成看，截至2015年末，股权投资在中国对日直接投资存量中的比重为41.7%，债务工具投资比重为63.6%，收益再投资比重为-5.4%。这表明对陷入经营困境的日本中小企业的债务性投资是当前中国对日直接投资的一个重要途径^[4]。此外，收益再投资的比重为负值，说明中国企业在开展对日直接投资活动时更倾向于将投资收益汇出，而非进行再投资。这与欧美发达国家的对日直接投资倾向迥异。由表7-3可知，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对日投资都以股权投资和收益再投资为主，二者总比重均在80%以上，而中国占比较低。由此可见，中国对日直接投资具有相对短期性倾向。

表7-3 2015年末各国对日直接投资存量构成

表7-3 2015年末各国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