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浪潮正在中国大地上愈演愈烈，已成为中国走向现代化的不二选择。“十二五”期间，中国将以发展城市群为重点，也即中国将从以单体城市发展为主推动城市化发展，转变为以城市群发展推动城市化发展方式为主，在更大范围内和更大规模上推动城市化，预示着中国现代化发展又进入了一个崭新阶段，对于城市群的空间演化及其社会文化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长三角城市群无疑将依旧是中国城市化与现代化发展的“领头羊”。那么，它给中国城市化与现代化的新一轮发展将带来什么样的启示呢？

自改革开放以来，长三角城市群经济经过近30年的持续高速增长，不仅单体城市规模（人口和用地）飞速扩张，而且城市间的交通速度与经济互融达到了历史上最好水平，同城化效应凸显，一跃成为世界第六大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的空间结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相应带来了社会和文化的全面发展，远远地走在我国其他城市群前面。那么，长三角城市群空间结构演化是否与其社会文化发展相匹配，或者说长三角社会文化发展是否顺应并推进了其空间结构新变化，进而为长三角城市群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强劲支持，即长三角城市空间演化与社会文化发展之间是否已构成良性互动，这将是长三角在“十二五”期间应着力解决的重要命题，是长三角城市群对中国新一轮城市化和现代化发展的最重大启示之一。本文即对此展开具体研究。

一 当下长三角城市群空间演化的新特点

在极其漫长的历史时段里，长三角城市的空间结构形态相对分散。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由于行政区划的原因，在严格的垂直型管理模式下，在物资调配方面虽然自发地开展了一定的互补活动，但总体上，经济联系受计划阻碍，人员流动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城市空间为纵向式发展模式。自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市场经济勃兴，尤其是民间经济的活跃，行政区划限制屡被突破，长三角城市空间呈现横向联合发展趋势，出现了纵横交错的格局，长三角城市空间形成了以下四个层次结构。

一是长三角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有16个城市，包括上海、南京、杭州、宁波、扬州、泰州、苏州、无锡、常州、镇江、湖州、嘉兴、绍兴、南通、舟山和台州，是中国最为富裕的城市群，是长三角核心区。长三角城市群占中国国土面积的1.14%，经济总量占中国经济总量的20%左右，财政收入约占全国的10%，人均GDP是全国平均水平的三倍多，其是中国经济重要的增长极与“发动机”，是亚太地区重要的国际门户，是全球重要的现代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中心，是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的世界级城市群。

二是长三角次区域城市群。长三角次区域城市群包括南京城市圈、宁镇扬城市圈、环太湖城市圈、淮海经济区、宁波城市圈（浙东经济区）和杭州城市圈等。其中，南京城市圈包括安徽省的一部分城市，在长三角区域协调发展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淮海经济区则横跨江苏、山东、河南和安徽等省所辖部分城市。这些次区域城市圈政府间已相应建立了协调体制机制平台，携手推进城市圈发展。

三是单元城市。单元城市内部空间发生重组。长三角城市群有16个城市，在起步时为14个城市，但随着扬州市裂变为扬州与泰州两个城市后，便为15个城市。随后突破地理概念，吸收台州市加盟，使长三角城市群不再仅仅是与地理一致的城市群概念，而为经济区概念。这些城市中较大一部分城市原来为地区级，在1982年纷纷撤地区而建市，近几年，其市区又纷纷重组，将相邻县市撤销，设立为区，并入原有市区版图，原有城市规模随之进一步扩大。例如，南通市所属通州市并入南通市区版图，摇身一变为通州区；杭州市所属萧山市并入杭州市区版图，改名为萧山区；宁波市所属鄞县，撤县设区后，改名为鄞州区。“撤县设区”，是指把地级市周边的县、县级市、镇或乡设置或归并为地级市的区。这样有利于在短期内有效扩大城市发展空间，实现乡村地域型政区向城市型政区转化，扩大市场运作空间，整合政府间关系，促进公共效率提高。^[1]

四是县域城镇。县域城镇历来是长三角城市群的基础，是长三角经济最活跃的部分。长三角城市群的经济发展有赖于长三角县域经济的异军突起。长三角16个城市所辖县级市，目前数量有37个。这些县级市的城市化也加速发展，突出地表现为撤乡并镇。因为推行省直管县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