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巴黎气候峰会召开，全球主要经济体最终达成《巴黎协定》。2016年11月摩洛哥气候峰会召开前夕，德国联邦环境部在经过政府内部激烈的争论和几轮艰难的修改后提交了德国针对履行《巴黎协定》的未来减排方案——《气候保护规划2050》，并作为第一个制定减排方案的缔约国家参加了摩洛哥气候峰会。德国因此“继续保持气候保护的先行者地位”。

德国自2011年做出能源转向决议以来，在国内和国际上作为可再生能源和气候保护的“先行者”的知名度很高。2016年，“难民”、“融入”、“民粹主义”和“反全球化”占领了德国几乎所有政治议题的首要位置和媒体头条。“能源转向”和“气候保护”议题明显被边缘化，仅仅象征性出现在政治人物的发言和新闻报道中。鉴于能源问题和气候问题本身的重要性，有必要对德国能源气候政策的新动向进行一个总体评析。另外，2016年12月1日，德国开始担任二十国集团（G20）轮值主席国，德国的G20议程包括三根支柱，其中之一就是“增强未来能力”，主要指推进落实联合国《2030可持续发展议程》和《巴黎协定》的目标，德国“经济去碳化”也成为值得关注的议题。因此，本文旨在通过对2015～2016年德国能源及气候政策的现状和变化的梳理，分析德国在该领域面临的问题、挑战和应对策略。

一 德国能源转向与气候保护现状^[1]

自能源转向政策启动之后，德国陆续制定了综合性的能源与气候一揽子法规和措施。^[2]能源转向政策的政治目标是：减排，退出核电，增强竞争力，保证供应安全；能源转向政策的核心目标（“战略层面”）则为：提高可再生能源占能源总消耗的比例，减少一次能源消耗，提高能效。^[3]由此可见，德国政府的能源和气候政策逐渐整合为一套一体化的政策。

2016年12月，德国政府公布了《能源转向第五次监测报告》（以下简称“《监测报告》”）。按照《监测报告》中划分的“定量目标”（参见表1），德国能源转向现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总结。

表1 德国能源转向的定量目标和现状（2015年）

（一）可再生能源

德国可再生能源成为德国电力的最重要来源，它在电力总消费中的比例不断上升，2016年为32.3%，比2015年提高了0.7个百分点，可再生能源总发电量为191.4太瓦时。可再生能源依然是能源转向重点领域中发展状况最好的一个，《时代周报》甚至称“可再生能源是（德国能源转向——笔者注）唯一的曙光”。^[4]但是和过去几年相比，可再生能源的增长势头有所减缓（过去5年平均增速为2.9%）。虽然可再生能源发电设备增长显著，特别是风能设备强劲增长，但是发电增长速度却没有相应地快速提高。^[5]在2016年可再生能源发电总量中，所占比例最大的为陆地风电园发电（66.8太瓦时，比上一年减少4.1太瓦时），占第二位的是生物质能发电（45.6太瓦时，比上一年增加1太瓦时），接下来为太阳能发电（38.3太瓦时，比上一年减少0.4太瓦时）。从长时段来看，风电和太阳光伏发电的扩建是德国可再生能源扩建的“发动机”。德国2020年可再生能源发电总量的目标（参见表1）预计将提前实现。发电行业的能源转向关系到整个能源系统的再发展，德国整个能源系统需要逐步适应可再生能源发电比例的不断提高，为此，2016年德国政府出台了几部重要法律法规（参见本文第二部分）。

在供暖制冷领域，可再生能源在2015年提供了约1578亿千瓦时的能源，占总供暖制冷需求的13.2%。与供暖制冷总消费量增加速度相比，可再生能源提供的能量增幅更快，其中最重要的来源为生物质能。2020年实现预定的14%的目标（参见表1）没有太大困难。

在交通领域，2015年可再生能源消费量有所下降，总共为33.8太瓦时，仅占交通领域终端能源消费的5.2%。生物燃料占终端能源消费的4.6%，交通领域中可再生能源的88%都来自生物燃料。电动汽车电力消费中的可再生能源占比仅为0.6%。并且，交通领域的终端能源消费近几年一直不减反增，成为能源转向进程中明显的短板。2020年可再生能源在交通能耗中占比10%的目标（参见表1）实现的可能性较小。

（二）能源消费与能效

减少一次能源消费量和提高能效是能源转向的核心目标。虽然能效有所提高，但是不论一次能源消费还是终端能源消费都继续增加，其中除了有气候、经济和人口因素，“反弹效应”^[6]也是原因之一。德国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