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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内瑞拉:政治缠斗加剧不确定性

    作者:王鹏 出版时间:2017年06月
    摘要:

    2016年,原油产量的下滑和国际石油价格的低位徘徊导致委内瑞拉的石油出口收入不足,宏观经济形势进一步恶化,该国已经连续3年处于衰退之中。随着新国会的成立,政治对抗从朝野两党之争演化为府院之争,政府和国会频频陷入政治僵局。尽管罢免公投未能在年内举行,但政局走势仍然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随着物资短缺现象不断加剧,社会秩序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为应对通胀的冲击,马杜罗政府在年内4次提高全国最低工资。在对外政策领域,马杜罗政府竭力稳定国际石油价格、加强与美国的接触和争取中国的支持,但地区政治格局正在向不利于它的方向变动。

    Abstract:

    As a result of decreasing crude outputs and the fall of oil prices,Venezuela’s oil export revenues continued to decline in 2016,which led to the deteriorated macro-economy featuring by extended recession,surging inflation,and severe commodity shortage. The country witnessed the intensified political rivalry between the ruling United Socialist Party of Venezuela (PSUV) and the opposition Democratic Unity Roundtable (MUD). The newly established National Assembly,dominated by the MUD,continued to challenge the authorities of the Maduro government. As an effort to overcome the impacts of inflation,the government raised the minimum wage four times in the year. In order to improve housing conditions,it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implementing the Gran Misión Vivienda (GMVV). The Maduro government sought to stabilize oil prices by concerted efforts of oil producing countries,maintained close ties with China and attempted to improve bilateral relations with the United States.

    一 政治形势

    新国会成立是委内瑞拉在2016年迎来的最重要政治事件。1月5日,国会议员宣誓就职。民主团结联盟(MUD)控制167个议席中的112席。这是反对党在2000年以来首次实现对国会的全面控制。反动派领袖、民主行动党(AD)总书记亨利·拉莫斯·阿卢普(Henry Ramos Allup)当选国会主席。

    随着新国会的成立,政治对抗从朝野两党之争演化为府院之争,政府和国会频频陷入政治僵局。执政党控制的最高法院裁定,3名来自亚马孙州的反对党议员涉嫌选举欺诈,当选资格无效,不得就任国会议员。新国会认为这一裁定无效,坚持为这3名当选议员举行就职仪式。于是,最高法院在2016年1月11日裁定:如果国会继续接纳这3名议员,它所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无效的。这就使国会陷入“非法”状态。另外,民主团结联盟坚持通过行使立法权向马杜罗政府施加压力。国会在3月表决通过《大赦法》,特赦那些因为政治原因被关押的人;在4月表决通过《公投法》,简化启动罢免公投的前期手续。两法案都遭到了最高法院的否决。国会认为马杜罗总统破坏了民主秩序和侵犯人权,在10月决定对他开启“政治审判”。马杜罗总统认为这一审判缺乏宪法依据,向最高法院提出违宪起诉。

    为摆脱国会的制约,马杜罗政府发布了“经济紧急状态法”,依靠行政措施治理国家。2016年1月,政府宣布国家进入为期60天的“经济紧急状态”。在这一状态下,政府可以在不经国会授权的情况下采取各种必要措施,以保障物资供应、发展生产和维护社会秩序。马杜罗政府分别在3月、5月、7月、9月和11月宣布延长“经济紧急状态法”。2016年10月,政府不顾国会的抗议,直接向最高法院提交了2017年度财政预算,并得到了后者的批准。

    朝野两派在2016年的对抗焦点是罢免公投。委内瑞拉1999年宪法设定了罢免公投机制,国会、政党或公民可以在总统任期过半时推动举行罢免公投,以便决定总统是否留任。马杜罗总统在2013年就任总统,在2016年迎来任期过半,罢免公投的时间条件已经具备。民主团结联盟希望利用赢得国会选举带来的声势启动罢免公投,尽早罢免马杜罗总统,实现政党轮替。因此,它在4月向全国选举委员会提出了罢免总统的申请,继而在5月初提交了启动罢免公投所需的1%选民的签字。全国选举委员会对签字进行了审核,然后宣布将在10月26日至28日举行收集全国20%选民签字的活动,以便正式启动公投。此后,马杜罗和多名政府高官多次指出,民主团结联盟提交的签名存在造假行为,公投不会在2016年举行。联盟指责全国选举委员会故意延长公投的启动过程,呼吁国际社会向马杜罗政府施加压力。全国选举委员会在10月20日做出了中止罢免总统公投的决定。最终,罢免公投未能在2016年举行。

    为缓和罢免公投搁置所导致的紧张气氛,马杜罗政府和民主团结联盟在2016年末举行了政治对话。在外部政治力量的斡旋下,委内瑞拉朝野双方进行了初步接触。2016年10月30日,双方代表在加拉加斯举行首次正式对话。在民主团结联盟内部,民主行动党(AD)、正义第一党(PJ)、新时代党(UNT)等党派支持举行对话,并派代表出席;人民意愿党(VP)、勇敢人民联盟党(ABP)、基督教社会党(Copei)等党派则反对举行会谈。在对话过程中,双方就国内和平稳定问题、政治犯问题、3名当选议员的就任资格问题、选举时间表、各权力机构职能、如何解决经济问题阐述了各自的看法。总体而言,执政党认为对话应优先关注经济问题,而民主团结联盟认为应优先关注政治问题。朝野双方在11月举行第二轮对话,承诺共同致力于解决国家面临的政治、经济和社会问题。政府释放了5名被关押的反对党领导人,联盟也宣布推迟国会对马杜罗总统的“政治审判”。此后,联盟因内部分歧加剧,于是以政府未落实第二轮对话共识为由,拒绝参加原定于12月6日举行的第三轮政治对话,国内政治气氛再度趋于紧张。

    马杜罗总统有望在未来两年(2017~2019年)继续执政,完成其总统任期,但将面对反对党更大的挑战。他的民意支持率正处于持续下滑之中。民意调查数据显示,马杜罗在2016年10月的支持率已经降至19.5%。[1]这是他在2013年就任总统以来的最低民意支持率。从2016年12月推迟到2017年上半年举行的地方选举将是观察委内瑞拉政局走向的下一个重大节点事件。届时,包括23个州长在内的一批地方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