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7年07月 |
当前非洲安全形势的复杂性前所未有,虽然选举冲突、政变及暴恐伤亡有下降趋势,但威胁稳定的根源性问题并未解决,同时新的安全风险和冲突模式出现。在非洲安全形势日趋复杂及欧美减少对非安全援助的背景下,非洲把快速反应部队建设和资金自筹机制作为实现“安全自主”的重中之重。同时,中非安全合作正在加速推进,中国在非洲和平与安全领域扮演的角色逐步走向舞台中央,加上中国在非利益保护的客观需要,中非安全合作在政策法律、机制建设和国际协调等领域必然要迈入更深层次。
The complexity of current African security situation is unprecedented. Although the number of election conflicts,coups and terrorism casualties is declined,the basic causes of instabilities are not solved,while new security risks with new conflict models are emerging. Against the background of complicated African security situation and the aid reductions from the Western countries,mechanism building of African Capacity for Immediate Response and Security self-funding are the main tasks for African security. Meanwhile,with the fast pace of Sino-African security cooperation,China’s position in African peace and security is in the center of stage. Additionally,due to the increasing need of protecting common interests in Africa,China and Africa must push the security cooperation to the higher level in many fields,such as policy and law,mechanism building and international coordination.
近年来,非洲安全形势趋于复杂和多变,尤其是极端暴恐势力的崛起成为影响地区稳定的重大威胁,但从2015年下半年至2016年,非洲总体安全环境并没有恶化,在不同层面还有所改善,非洲在安全事务上联合自强的努力和实践明显提速。同时,中国在“大国责任”和“海外利益保护”双重因素的推动下,大踏步地参与到非洲和平与安全事务中,积极性和力度前所未有,安全合作成为中非合作的“新增长点”。
一 形势有改善,问题更复杂
与过去相比,当前非洲安全形势的“复杂性”更加突出,主要体现在两点。第一,安全威胁的多元化。传统与非传统安全、结构性与非结构性安全相互交织,包括内战、部族冲突、恐怖主义、海盗等形形色色的安全威胁。第二,不同的安全问题表现出“周期性”和“易变性”特点。曾经突出的安全威胁迅速消退,如前些年肆虐的海盗问题已大为好转,而一些新问题又不时涌出,如2015年以来多个非洲国家出现的“领导人第三任期”问题所引发的动荡。在这种“复杂性”的背景下,要准确剖析非洲的安全形势,需聚焦当前影响非洲发展的核心安全问题。综合来看,近年来对非洲局势影响最大、最受国际社会关注的安全问题仍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伴随非洲“民主转型”而引发的暴力冲突,二是非洲迅速崛起的极端暴恐势力。但即便是这两方面的情况,仔细分析仍可看到新变化。
(一)近期非洲安全环境出现的积极变化
1.伴随非洲“民主转型”而产生的选举冲突和政变威胁呈下降趋势
长期以来,在根深蒂固的部族政治的影响下,“逢选易乱”是影响非洲安全形势的痼疾。近年,非洲的“民主转型”虽仍在艰难磨合,但“多党民选”已在非洲政治中逐步扎根,加上西方的外部施压,非洲政客、精英和民众对选举结果的接受程度变得更加理性,选后暴力冲突的烈度在下降,政权和平交替成为常态。2016年,非洲原本有18场总统选举,其中刚果(金)和索马里大选因国内因素被迫推迟,其余16场选举均顺利举行并大多平稳过渡,且产生了6位新总统。2017年2月,被推迟的索马里大选也顺利举行。虽然冈比亚和加蓬出现了选举争议,但安全局势得到有效控制,未出现大规模暴力事件。此外,非洲的政变发生频次降到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最低水平(见图1和表1),在2015年和2016年,没有一个非洲国家的政府被政变推翻,这标志着长期困扰非洲国家的“文武关系”逐步正常化,是对非洲安全局势的重大利好。
图1 非洲政变次数
表1 非洲政变情况
2.非洲极端暴恐威胁呈“周期性变化”,2016年后暴恐威胁有所缓和
在2010年前后,索马里“青年党”和尼日利亚“博科圣地”的迅速崛起严重威胁到地区秩序,反恐成为非洲安全治理的核心议题之一。2010~2014年是非洲暴恐威胁的“上升期”,“博科圣地”在尼日利亚北部攻城略地,索马里“青年党”暴恐袭击扩展至整个非洲之角,2013年马里北部安全失序,使以“马格里布基地分支”为首的恐怖组织在萨赫勒地区肆虐。但从2015年起,非洲暴恐形势又有所变化,恐袭次数和死伤人数均出现下降。据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尼日利亚安全追踪”项目的统计数据,受“博科圣地”袭击的死亡人数从2014年的4896人降至2016年的581人。[1]据美国兰德公司报告,在非盟维和部队和索马里政府军的围攻下,2015年和2016年索马里“青年党”的活动能力有下降趋势。[2]肯尼亚作为“青年党”的主要恐袭对象,2016年受到的恐袭为16起,导致16人死亡,远低于2014年的45起恐袭。[3]
综合分析,近期非洲暴恐威胁下降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一是牵动尼日利亚安全形势的部族政治和领导人更替发挥作用。非洲恐怖主义有着鲜明的“本土化”特征,与部族政治息息相关,尼日利亚是典型代表。尼日利亚素来有“北方穆斯林当总统南方乱,南方基督徒当总统北方乱”的传统,尼前总统乔纳森是信仰基督教的南方人,其执政时期,“博科圣地”借助北方穆斯林对政府的不满情绪迅速“做大做强”。2015年4月后,北方穆斯林布哈里成为尼新总统后,尼北方部族势力对布哈里的“铁腕反恐”给予强有力的支持,“博科圣地”的生存空间受到严重挤压。同时,布哈里的清廉作风和反恐的坚决姿态与其前任乔纳森形成鲜明对比,并得到欧美信任,美国、法国给予尼日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