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2年07月 |
一 背景概述
信息技术的发展推动了全球网络空间的形成,这一空间包括了物理与逻辑两个维度:物理维度的网络空间,由可见的服务器、路由器、交换机、线缆、接入终端以及管理使用这些物理设备的用户构成,分布于某个具体的地理位置,彼此之间由法律和地理所界定的国家边界所分割;逻辑维度的网络空间,由通过文字、图片、视频、音频等形式表现出来的信息流所建构,各个节点承担发布、传递、交换的功能,彼此相互链接,构成了一张足以渗透越过物理边界的网络,将世界上各个国家、非国家的组织乃至分散的个人,借助创造、传播、接收信息的过程,连接在一起。互联网用户数量方面,发展中国家已经显著超过了发达国家,互联网基础设施尤其是关键基础设施方面,发达国家仍然保持了压倒性的优势,如果考虑到以发达国家为母国的跨国公司在互联网应用开发和商业化运作方面的领先优势,则这种用户与核心技术的不对称分布特征,也就显得格外突出。这种不对称分布,构成影响网络空间政治属性的重要因素之一。
根据国际电信联盟(International Telecommunication Union)的统计数据,2011年世界70亿人口中,35%已经接入互联网;世界所有互联网用户中,有45%的用户年龄在25岁以下;2006年世界互联网用户中44%分布在发展中国家,2011年发展中国家的互联网用户占到总用户数的62%;2011年全球移动终端数达到59亿,若按人均一部计算,则相当于全球总人口的87%,其中79%又是来自发展中国家;在网络基础设施和使用条件方面,发达国家仍然占据显著优势地位,欧洲国家固定宽带用户占总数的26%,移动宽带用户占总数的54%,高居各地区榜首,紧随其后的是美洲地区,分别约占18%和33%,发展中国家相对聚集的亚非拉地区,固定宽带用户占比低于10%,移动宽带用户占比低于15%。[1]
造成这种不对称分布的重要因素之一,在于各国经济实力的巨大差异。如表1所示,世界电信联盟2011年数据库统计资料显示,自2005年至2010年,属于经济合作组织的发达国家成员,平均投资于电信的资金超过30亿美元,10余倍及至数十倍于低收入国家的投资额度;非发达国家组别中,只有低—中等收入国家即第IV组国家的平均投资额度在2007~2009年三年将与第I组的平均投资额度之间的差距缩小到20亿美元以下,这主要是依靠包括中国在内少数国家强化投资的结果。
表1 国家投资于电信的资金总额
显然,发达国家在信息革命来临之前所保持的整体经济优势,确保了其在投资电信基础设施上所占据的先发优势地位,也因此持续加剧了网络空间的基础设施—用户的不对称分布。而在发达国家中长期保持优势地位的美国,也自然因此累积了足以在一定程度上“塑造”全球网络空间的硬件优势,这一优势,构成了支撑美国网络空间国际战略的硬件基础。
欧美学者的研究已经指出,以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技术具有某种鲜明的政治属性,“自由主义”被认为先天地嵌入在网络空间的各种机制之中,并因此对现实政治活动不可避免地产生重要的,乃至是决定性的影响。[2]与20世纪80年代以托夫勒为代表的学者的判断不同,主权国家的权力并不必然随着信息革命向非国家行为体转移,相反,根据约瑟夫·奈等学者的研究以及莫罗佐夫等研究者的观察,借助构建一种复杂而微妙的互动网络,凭借此前已经累计的政府声望等软性权力资源,依托新生的资本—技术利益集团与政府的互动关系,主权国家还能凭借信息技术滋生的全球信息空间,拓展自身的权力。
谷歌公司的透明度报告,可以看做是上述复杂互动关系的表现之一。
如表2所示,以“不作恶”为经营理念的谷歌公司,其实与各国政府之间,都事实上存在着合作关系,这种合作关系的表现形式之一,就是各国政府会依据法院判决、国家安全或者其他相关法律、法规乃至行政部门的需要,向谷歌公司提出删除特定的网络内容,包括搜索结果、网页、在线视频等。除了要求删除内容之外,还有一类被公开的需求是公布特定用户的相关信息,这同样可以在上述谷歌公司透明度报告网站获得,在此不作赘述。
表2 2010年7月至2011年6月内容删除要求及其完成比例、条目数
另一种更加特殊,同时也直接与本文论述的美国网络空间国际战略相关的互动,则是通过一组个案间接地表现出来的。
根据当事人实名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