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南京!》改写了20世纪50~70年代和80年代以来关于抗战影像的双重叙述。如果说50~70年代主要通过共产党领导下的敌后武工队的方式来论述抗日战争,把抗战论述与国共意识形态对抗结合起来,那么80年代则出现了以南京大屠杀为代表的关于中国人被屠杀的影像,以呼应“落后就要挨打”的悲情动员,直到1999年《鬼子来了》重新把日军占领下的村民书写为一种殖民地经验(改写了近现代史关于中国作为半殖民地的想象),一种无法抵抗又带有某种主体性的愚弱而狡黠的国民。而《南京!南京!》的意义在于把“南京大屠杀”讲述为一种以日本士兵为“现代主体”的自我崩溃的过程,这种“现代主体”的视野,与作为“五四”发端处的经典隐喻鲁迅的“幻灯片事件”中的“我”,有着相似的主体境遇,这种带有反思性的现代性视野与当下中国崛起的主体寓言之间有着异常暧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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